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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自義的陷阱:素黑徹底改變我的人生觀

Kwuntung Tse 寫於 2011年3月26日 23:50



我曾有一段時間看《星島日報》,一直喜歡素黑的專欄文章,然而我看過的素黑作品不多,兩年前讀的《出走,是為了愛》是第一本,那也徹底影響我的一生。所以《明報》讀書網當年請我推介十本好書時,我選了它。(http://reading.mingpao.com/cfm/VipBookShelfGroup.cfm?section=2&iid=520

我很同意素黑所言,她的作品表面寫情愛,但其實探討了很多人性、慈悲的問題,也正因如此,才給人極其深刻雋永的人生啟發。

由於已是兩年前所讀,我已不能很清楚說明書本內容。我只舉一個例。人很多時會誤導自己,自以為做一些很崇高偉大的事,但說穿了,其實只是追求當中的自我感覺良好,滿足「做崇高偉大的事」這個慾望,當中不是愛,而是自私。例如一個女子很敏感很吃醋把丈夫管得很嚴,又或多愁善感地常要求丈夫有各種示愛的表現,以及一個男子死命單戀一個明明不愛他的女子等等,那都已不是甚麼偉大的愛,只是一種自己的慾望。前者的女子只是想滿足自己的安全感或對 「愛」的要求,後者的男子只是想滿足自己的喜好,基本上沒愛可言,那是一種自我慾望。

如果你明白了這根本不是愛,而是自私或自義,你會不會選擇放手,給自己、給他人一個生天?怕就怕你仍以為這是愛,仍視之為一種近乎宗教的情操和鐵律,自以為做好事,實際上傷害人,還傷了一輩子。

也許這只是很簡單的道理,又或者我是斷章取義了素黑的意思。不管如何,文章的內容,總是靠讀者詮釋的,以上是我的啟發或詮釋。而我更發現,這種啟發並不只是停留在關係的層面,還可引伸到很多社會現象。

首先是基督徒。有一類基督徒深信《聖經》,並要求其他人也信《聖經》,否則要受火刑之類的懲罰。當其他人對《聖經》內容有質疑時,他會說凡人的智慧怎可質疑上帝?

然而問題來了,這位基督徒無疑也只擁有凡人的智慧,那他第一如何能以凡人的智慧確定《聖經》就是上帝的話?第二他如何能以凡人的智慧確定上帝是善?當他以「凡人的智慧」這一點來指責對方,卻忘了指責自己;他只看見他人的樑木,卻看不見自己的;他的信仰其實自相矛盾,不堪一擊。

而最大的問題是,當他因這種信仰而提倡眾非基要受死,他的慈悲心變得比普通人更涼薄——一個有善心的人,又怎會同意《啟示錄》或普羅教會所提倡的暴力懲罰?我常說一個正常人只需看《創世紀》和《啟示錄》一前一末兩章,就可確言此教極為暴戾,斷不可信,或至少不可按字面而信;而我們也覺得很難想像,一個人、甚至這群人的世界觀,怎可能在加入教會後就變得這樣暴戾?那已和愛相距越來越遠,肯定不是愛。

這類教徒甘拜暴力,失去了愛,究其原因,是他從中得到identity,他自命為基督徒,命他人為非基,這種二分能令他感到走在正義、正道的快樂,他基本上是在滿足自己的這些慾望,而不是奉行愛;他為了這些慾望,更可以犧牲非基,不惜要說把他們施以火刑,是值得支持的。你可以說這是從自我膨脹導致良心泯滅的過程。

(也許這還好一點,如果不幸他說因為曾經祈禱靈驗所以支持這些酷刑,那他的信仰更只是一種賄賂,原來他的良心這樣廉價,這樣就可以贊成暴力。)

第二是正生事件。首先,我不排除不少人支持正生書院,是出於對正生學生的善心;然而,正生事件很可惜的是,也和近年開始普遍的網路欺凌沾上邊了。當中不少支持者臭罵梅窩人,然而你問到梅窩的學生不是也需要學校嗎?他只會叫他們去長洲上中學,然而那船期是兩小時一班。

我們相信一個真有善心的人,他應該同時體察梅窩學生的需要;如果他一邊高舉正生學生,一邊卻力踩梅窩學生,那他並不是在行使愛,他只不過是在自義,滿足於踩人的自我感覺良好。只要有一點理智,就會發現梅窩學生需要梅窩的中學,但正生學生根本可以選任何一間廢校,讓步的應是正生。我最常問的一個問題是:難道香港沒有梅窩這個地方,正生就不開學校嗎?

及後媒體透露了正生在內地投資近二千萬元,在日本又有其他的投資;於是大家察覺到原來正生學生的拙劣食住,並非因為正生缺乏資源,而是源於陳兆焯和林希聖的剝削,他們才是惡待正生學生的直接元兇。不少本只欲滿足自義慾望的人,發現昔日的自義感覺良好一下變得蕩然無存,也就再不跟進正生事件,正生神話宣告爆破;然而,真正關懷正生學生的人,則不會因此事而收回對正生學生的愛,他反而會改而鞭策陳兆焯和林希聖不要再在膳食方面虐待學生。這才是愛的表現,但畢竟這類人屬少數。

第三是近日的新移民派錢事件。我們驚覺反對派錢給新移民的群組,人數急升。當然,如果大家這樣做,是出於愛,那我們應是驚喜。可是,事實如是嗎?

當然我從來不排除當中有人是出於對社會的關懷、或對香港人的關懷而這樣做,林忌或許也有很好的解釋。可是我總是問一個問題:如果你的論點僅是新移民沒有貢獻,所以不應分一份,那為何你沒有以更大的力度反對已移民人士、高中生以及囚友分錢?他們整體來說,肯定比新移民更沒有貢獻,囚友更是因為對社會有「負的貢獻」才被關進牢獄吧(冤獄和公民抗命除外)。相反,在過去一年,新移民中卻肯定不乏自力更生的人士。他們這個派錢的雙重標準,反映了當中的不理性,只是以「泵人」為先,又或為滿足「敵我」劃分,高人一等的形象。

就像正生事件一樣,這件事本來並不是這麼值得關注,社會肯定有更多更大的事值得關注(例如高鐵),但為何它們會得到特別多網民參與,遠勝高鐵事件之初?因為大家有頭腦發熱,同仇敵愾,一起「泵人」的機會,「圍泵」、向指定群組丟石頭,是會給一些人甚至不少人帶來快感的;相反,高鐵屬基建,而基建向來佔道德高地,反高鐵之初並沒有道德高地,加入並不會有自義快感,所以很長的一段時間都少人問津,甚至在高峰期,那聲勢可能仍不及正生群組或反新移民群組。

李雨夢說眼見反新移民群組人數急升很憂心,但那原來是基本的人性慾望,我們也惟有看破、接受人性有這個弱點。而批評別人之同時,我們也要時刻警覺,究竟我做的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出於愛,還是盲目的自我感覺良好?我們也要審視各在位者,當高官達人總是說自己做的是為了社稷,可是卻從來不肯與社稷對話,你就知道那是假仁假義,一切都只是自我感覺良好,只可惜我們都沒有選票。

說了這麼多,我並不是說我要痛恨以上這許多人或網民,只不過是我有這個角度去旁觀這些事,可以嘗試抽離一點觀察事實罷了;我們反而可以同情他們,同情他們敵不過自我的慾望,被這股慾望牽制了,甚至還不自知,這樣的人生不是太可憐嗎?我沒有要怎樣責怪他們,只是當他們的行為,會為他人製造了痛苦(例如打壓了非教徒、梅窩學生、新移民等),我才無奈地要跟他們對話,但願他們重新考慮,免得他人受苦;否則我也不介意他們自得其樂。

這篇文章可能又犯眾憎了,不過如同吳克群《愛我恨我》的副歌「愛我,恨我,隨便你」,隨便吧。我的終極關懷不在這裡,而在於分享這點看法,希望或能帶給一些人新啟發,日後打人者和被打者都少一點,大家都不再被這種種自我慾望絪縛著作困獸鬥,離苦得樂。出走,是為了愛。

這就是素黑這本好書給我的一個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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