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雪及春節關係,令手下不少廠家都有出貨問題,只好出一次差去解決,這一去兩個多星期,工作上煩擾不堪是一回事,更甚是心裡總是有種忐忑的感覺,總想回到家裡同見見少奶.
工作關係,近十年也是不停地出差.有時更是一年裡沒一個月在香港;自己亦算早己經習慣.但自從跟少奶一起後,那種難捨難離的感覺越來越強.因為她實在把我家打理窗明几淨,叫人樂而忘返.
我本身是個很愛整潔但又極度討厭打理家頭細務的人,可能係因為小時帶大我的契娘也非常地清潔吧,就算是地板她也要一天抹個兩次,這令我對生活環境的整潔程度有一定要求.後來自己搬了出來,日日為口奔馳也顧不了什麼,總之看得見大床有位可睡,早上找得到衣服上班就上上大吉.久而久之,就養成將家務儲起來,三兩個月才做一次大規模清理.所以朋友向來都說我的莊齋跟人生一樣,一時是北斗村中心,一時就整潔得令人以為去錯地方;差異之大曾令唔少人感到迷惑.
少奶跟我很不同,她相當在意家中清潔一環而又不介意做家務.當我察覺到她這特質時,心頭同時晌起"發達啦"跟"仆街啦"兩個念頭.
要知道,一個不介意做家務的人,並不代表她也一定愛做家務,更並不是一定要做.但以我幼受庭訓跟自立後的情況來看,她要具備我契娘的耐性,才抵得住我的隨手習慣.要知道,以往我跟契娘住,放學一入門口就是邊行邊脫,不知何解,我從小到大都不大愛穿衣服,回到家裡,永遠是第一時間卸甲.離開契娘後,這習慣亦是從來未改善過.
歷任女伴都為此而發過不少脾氣,但因我比較堅持,她們都拿我沒輒,不是放棄不管,就是跟我一塊亂起來.以初時我認識的少奶,她應該會跟我契娘一樣手法,邊發脾氣邊整理,整埋好再罵,但總之都會把家居料理好.因為工作量極為龐大,開始時我亦不敢說定她能否過得了這一關.
事實呢?
竟然係我要將這陳年壞習慣進行...協調.最起碼我現在知道原來踏過出門口的拖鞋,在清洗之前可以穿回家裡.當然久不久亦會出現有經污染的拖鞋,唔小心穿入屋的情況啦.又例如現在不能再像以前,門也未關就開始卸甲,更不能將衣服四處丟...
有時回心一想,實在不明她用了啥法子令我肯去改變.無論如何,她為這家所付出的,遠比我所做的來得多.最起碼她給我弄了一個實在是五星級的家來,少奶有自己的工作,下了班還要做那麼多功夫,想來不是那麼多人願意的,所以當她提出想找個鐘點女傭幫忙時,向來吝嗇的我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不是因為我覺得需要,而是我己開始覺得她的需要,某程度上己經是我的需要了.
自從請了位鐘點女傭,雖然真的幫輕了少奶.但她依然每日下班回家後仍要做這做那的.不過眼見她有時也可以坐下來看看電視,主婦手亦好了不少,心裡不禁有本利歸還的感覺.未請鐘點之前,我其中一項娛樂就是看著她忙來忙去料理家務.也許是命數吧,歷任的女伴都不太跟家務投緣.但這種感覺真的好窩心好溫暖,可能同契娘分開生活之後,實在太久沒再經歷這種感覺;到認識了少奶才驚覺,原來這樣才是家.
以前漁夫出海打魚,往往都一去不知長短,甚至沒能回來的也不少.因為舊日科技和資訊並不發達,有不少漁民都將妻兒留岸上就自己去拼命,因為風高浪急,總不想閻五爺來個闔府統請吧.每次出海都是拿著三幕老帆一張舊網半條殘命,去跟那賊老天討價還價,氣數未盡的才換到幾両吊命錢,每次出航時雄心憂心陪行上路;回航時一船魚腥滿身血腥送還,不多時看著船旁自由傲翔的海鷗才自問一句人間何世,怕是打翻千個五味架也調不出這滋味來.胡思亂想得兇了,還要心中暗怕家裡妻房守不住空闈,紅杏長到牆外去了.
但船身靠岸,遠遠看著自家爐囱上的沓沓炊煙,打開家門見到家人平平安安,齊齊整整時,心頭不禁一甜,再辛苦再艱難都也捱得過去.
曾幾何時也不止一次試過披荊斬棘回家來,看見家中屍橫遍野,另一半視我如陌路,不禁低嘆我命何其賤.但幸好遇上少奶,現在手持大箱小箱,夕陽般的疲憊身軀回到家門前,門後傳來的陣陣飯香,我都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出了海三十幾年的漁夫,終於在怒濤中網了一個平平安安齊齊整整的家回來.
漁舟唱晚
紅日照海上 清風晚轉涼
隨著美景匆匆散 鐘聲山上響 海鷗拍翼遠
要探鐘聲響處 無奈我不知方向
人像晚鐘一般憤 美景不可永日享
船划破海浪 終於也歸航
無論我多依戀你 苦於瞭解情況
歸家怨路長 癡心卻在遠方
誰遇到風浪 多少也驚惶
無力再收癡心網 心中急又慌 湧出眼淚兩行
向晚景色碎 紅日向山邊降
前路也許昏昏暗 天邊總有月光
含淚看彼岸 不知你怎樣
來日也許可相見 相見止於夢鄉
相思路更長 心曲向誰唱
[ 本帖最後由 Jom 於 2008-3-29 13:49 編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