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我赴基隆大覺寺求受三壇大戒。我頭上被燒了三個香疤,換來一件粗布袈裟、一個化緣的瓦缽、和一個菩薩比丘尼的頭銜。
如果有人問我在戒壇上學到些什麼,我答:一、見到大小和尚都要跪拜;二、無論大小佛教事,注重形式就對了;三、盡量向財多的居士們阿諛奉承,即使違背教義或禁戒亦在所不惜。
1965 年我畢業了(成續第一名)。返抵小廟的第三天,老和尚拿了一本緣簿吩咐我挨家挨戶去化緣。天哪!去向人家伸手要錢,這多羞人和為難呀!
沒想到他冷冷地說:『錢!還怕多嗎?』,錢字他還說的特別重,我不禁微怒。他見狀、就換了一個溫和的語氣與態度、說:
『唉!妳怎麼不知道我的苦心昵?我叫妳去化緣,還不是想弄點錢給妳蓋座小廟嗎?既然妳一人不好意思去,我去請位尼師陪妳』。
第二天來了一位老年尼姑(職業化緣人了)。我討錢討到受盡施主們的冷諷熱嘲、同時也喪盡了人性的尊嚴,我傷心的哭了。
老尼姑卻有她的一套,不管對方如何疾言厲色,反正她總以化緣八股應付,好話說盡、嘴唇磨破,不達目的誓不甘休。。
老和尚見我盡哭不語,不耐煩地免了我化緣的工作,但我依然無福(我忙寺務、從早晨四點忙到晚上九點,唉!)。 他們對我這免費下女並沒半句獎勵的話,我患小病是不得休息的,實在病重,他們才買廉價的成藥給我吃。我雖命大沒死,不過跟等報廢的機器沒兩樣了。
1965 年春,老和尚的新廟落成,我更像陀螺般轉了,舊廟忙完就到新廟去、新廟忙完就回舊廟來。除此之外,我還得在外面趕經懺為老和尚賺錢。
我最厭煩的是為死人拜懺(一個禮拜,多從晚上七時到翌晨六時)。如果這真能渡魂,再辛苫也應該,然而經懺只是和尚尼姑們騙錢的花樣罷了。想想,若亡人造了罪業、唸經一番就能消罪,這天下還有公道嗎?別傻了!
環境越來越壞,我的精神也越來越苦悶了。一天達慈法師來訪,正好老和尚不在,我就同他暢談了一個上午的宗教信仰。
自此以後,達慈法師就不斷寄書給我,起初都是佛教刊物,慢慢的偶而夾雜基督信仰刊物,我本以為這是他的疏忽、後來才知這是神為我開的一條路。
這些書使我腦中起了很大的變化,達慈法師寫信給我:『耶穌基督犧牲了自己,完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救贖工作。。我相信耶穌是一個完人、也是一位真神。。再看看我們的佛教,教義充滿了矛盾與玄談』。
達慈法師也曾和我討論過敬拜聖母馬利亞的謬誤問題。不久法師寄了本《新舊約全書》給我,翻閱之下我真像進了寶山,聖經中字字金玉、句句珠璣,我以前在佛教教義中的疑問,現在在聖經中完全找到了答案。
我不斷地查閱,一夜讀到了這段:『我們的神在天上,都隨自己的意旨行事。他們的偶像是金的銀的、是人手所造的。
有口卻不能言、有眼卻不能看、有耳卻不能聽、有鼻卻不能聞、有手卻不能摸、有腳卻不能走、有喉嚨也不能出聲。造它的要和它一樣,凡靠它的也要如此』(詩115 : 2 -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