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陪同年邁的爸爸到醫院照腸鏡(腸道內竅鏡檢查)。
這對於老人家來說是相當辛苦的。在檢查的前兩天,要吃低渣食物(簡單來說,少菜少纖維),前一晚要飲兩公升瀉藥,當天早上再飲多兩公升。藥力生效時,會排便超過十次以上,即由昨晚到今早共約20次。
到了醫院,人就好像動物般沒有尊嚴,被推來推去作辛苦檢查,如果沒有家人在旁,感覺更是孤單可憐。
早上飲了瀉藥,卻要等到下午才排好期照,折騰至下午四時許才回病床休息。問他累不累,他笑說沒甚麼。護士吩咐還要等多一小時後才可進食飲水。
旁邊兩張床的病人大概知道自己無大礙,與家屬七嘴八舌興高采烈高談闊論,可憐對面床的人驗到有腫瘤,兩口子默然無語。
可憐的爸爸就在這嘈雜的環境下「等食」,睡不安好。
終於傳來醫院餐,屈指一算超過24小時沒吃東西了。爸爸慢慢吃著,還在擔心我午飯沒吃好,還說要讓些菜給我吃。
我說:「你把它吃完吧,我不餓!」
回到家中,看來很累的他,提早沖涼就寢。睡了一個小時後,突然在床上大叫:「你出去了沒有?」我問:「去哪?」他說:「出去吃東西噢。」我回答:「已炒了飯吃了。」「嘿!這麼少!」
爸爸餓了這麼一整天,還在不斷擔心我,那刻我百感交集。在他眼中,我仍只是個小孩,仍會怕我餓壞。「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這「擔心」逐漸延續到我身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