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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教者見證

※ 撰寫你的離教見證 ※

為什麼我會脫離基督教

日期: 2010-05-31
作者: 劉大頭 來源: 大頭的博客

我出生在一個基督教家庭裡,我的所有記錄其實都跟中國的近代歷史有這深切的關聯,我的曾祖父是個揚州大商人,是個儒商,也就是說,他一方面經營他的木材生意,一方面讀書教學,好像是由長江上游砍了木材,然後順江飄到揚州撈起來再賣。我們家當時在揚州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都是大地主,他教了許多學生,當時有位姓貝的,後來貝先生的兒子曾經是中國銀行高級主管,孫子更是舉世聞名的建築家。就像中國千千萬萬的家庭一樣,後來英國人把鴉片給賣到中國來,我的祖父就像千千萬萬富家子弟般上了鴉片癮。鴉片是個非常昂貴的毒品,據我母親說,抽一口鴉片就是一袋米錢,很快祖父就開始變賣家產來滿足他及祖母的鴉片癮,家庭日漸凋零。後來國民革命成功,祖父說「再不能抽鴉片了,不然家沒了,國也沒了」,他根本不瞭解「戒鴉片」是要逐步進行的,因為抽了多年鴉片身體都很虛弱,但他就狠下心來戒,一口不肯抽,三天就死了,那時父親才八歲。到了十二歲,家中已經快撐不住了,這時中國銀行的貝先生過來,把父親給帶到天津中國銀行,由實習生幹起。當時的社會充滿了「崇洋」,特別是像中國銀行這種洋式機構,父親就跟著信了基督教,父親在二十八歲那年娶了母親,母親當時二十歲,是師範學校畢業的,也就跟著父親信了基督教,其實他們的父母親一輩都是佛教徒。

1949年,父親因為誤信國民黨的宣傳,害怕「共產共妻」,就帶著母親及兩個哥哥逃到台灣。我在下一年出生在台灣,我出生在一個日本式房子裡,當時父母親在一個叫內壢的小地方(現在是中壢市一部分)辦了個基督教會,好像叫「福音堂」。父親因為不能在教會做全職,所以擔任「長老」一職,母親就負責彈風琴,我的童年、少年甚至青年的前一部分,都是在這個教會中長大的,由「主日學、青年團契、唱詩班、查經班、見證會」等等中長大的,九歲受洗,十二、三歲時就想長大時要做傳教士。我還記得小時候,教會裡面在舉行所謂的「布道會」,然後,我們身上批了一件白色的外套上面寫著幾個大字「我是罪人,耶穌救我」,然後在街上到處請(有點像抓)行人進去「聽道」。因為自小就泡在教會裡,所以對聖經是滾瓜爛熟,對聖經裡的故事也很熟,比中國歷史故事還熟。後來長到十三歲左右搬到台北市,轉到基督教青年會,還是一直沿襲著這個規則在長大。如今,我的許多一起長大的朋友,都已經在世界各地做牧師、做傳道人。

在二十歲那年,有一位姓陳的朋友,他的父親認識美國一位「華裔船業大亨」叫沈家幀,沈先生篤信佛教,他把美國普林斯頓大學一位著名心理學家Eric Fromm(艾‧佛洛姆)的著名著作叫《心理分析與宗教》(大陸翻譯為《精神分析與宗教》)印發了許多,然後免費贈送。艾‧佛洛姆是個德國猶太人,後來為了躲避納粹黨逃到美國,估計他看到許多病人都有宗教上的迷惑,所以做了許多研究,而且是由非常「客觀、公正」的角度來看心理學與宗教的關係。當我讀到這本書時,突然的世界在我面前打開了大口,我就好像當頭一棒,然後由夢裡醒了過來,原來我所自幼信奉的基督教是個大有問題的宗教。

佛洛姆把宗教歸類成「理性宗教」及「非理性宗教」,或者「人文性宗教」及「非人文性宗教」,在這個世界裡,基督教「沒有理性」,「對聖經裡無法解釋」的都「找借口,找理由」來搪塞,不像東方的佛教、道教或猶太教,人和神的關係是合理的,是融洽的,人可以質疑天帝的一切,因為,本來聖經只是一本野史《三國演義》,還不是正史的《三國志》,其中有許多不合理,含含糊糊的記載,但是基督教不管這麼多,只是一味的要他的信徒「信信信」什麼「信而得救」,完全不能懷疑,只要盲目信就對了。

讀完這本書,我的腦袋都快炸了,下面幾年,我開始了一連串的讀書,先是讀了許多關於「弗洛伊德」的心理學,然後又讀了許多當時西方流行的「存在主義」的書,例如「尼采、齊克果、斯賓洛薩」等人的書。奇怪的是,在讀完這些書後,所有的箭頭都指向中國的老莊哲學,然後就是佛學,我是日夜顛倒似的在瘋狂的吸收學習,老子道德經,莊子南華經,反正是再也回不去基督教了。父母親非常不滿意,拚命要我回去教會,但我拚命抗拒,家裡掀起了一場宗教戰爭,但是,最後,互相之間還是包容的,不管怎麼樣,父母還是父母,兒子還是兒子。最奇怪的是,本來,小時候,我一直不好好唸書,成績都是中下等,但是,一旦脫離基督教後,人就突然變得「自由了」,也非常想讀書了。本來,初中的代數幾何,當年讀的也就是迷迷糊糊,英文雖然還行,但也差的太多,忽然間我有股願望,想把數學給搞通,但是,再回去由初中數學開始,要讀到何時,於是,我就由大學的「微積分」開始讀,奇怪的是,我居然讀的非常好,一點就通,英文也是拚命記下了五六千個單詞,程度大進步,最重要的還是,人變得輕鬆了,自由了。海闊天空,就像「莊周一般,在穹宇之間自由飛行」。

但是,說句實話,耶穌的影像因為從小就深深印在腦海中,一直很難除去,一直到差不多37歲,也就是17年後,才完全把耶穌的影子由腦海中給抹去。所以,我特別瞭解那些被邪教迷惑的人,或者是上了毒癮、賭博癮、酒癮、電腦遊戲癮的,想要「戒掉一樣跟了你一輩子的習慣」,真不容易啊,需要好大的耐心及恆心。要在這裡跟你解釋佛洛姆書中所有精華並不容易,所以,你可以上網購買到這本書,好像是「上海出版社」出版的《精神分析與宗教》。自己去讀可能比我解釋要實在的多。

其實基督教的問題很多,例如,基督教國家一天到晚標榜要「宗教自由」,但是,其實基督教和天主教的傳教士,到各國去傳教,經常用「逼迫、糾纏、死纏爛打」的手段,所以,根本就違反了宗教自由。中國應當立法禁止傳教,因為那違反了宗教自由,因為傳教士「強迫別人信教」。另外傳教的方法跟「傳銷」非常相似,既然傳銷是非法,傳教也應當是非法。

前面,我已經提到些基督教的「找借口」,其實,整本聖經,不合理之處何止千處。本來,基督教的舊約聖經完全是為猶太人所寫的,舊約的上帝叫「耶和華」,耶和華是個戰神,猶太人逃出埃及需要戰神,所以就廢除了其它所有的神,變成一神教,(看看這裡,猶太教及基督教的前身都是跟佛教一樣的多神教,那才是真正人類的宗教)但是耶和華或上帝只是給猶太人的,跟其他民族沒任何關係。後來小小的以色列王國被羅馬帝國給佔領了,變成羅馬帝國的一個小小的行省,猶太人間流傳著一個預言,說上帝會送一個叫「彌賽亞」的來救猶太人脫離羅馬帝國,所以在兩千年前的以色列有好多人,都自稱是「彌賽亞」,耶穌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所有的彌賽亞最後都被羅馬帝國給送上「十字架」釘死了,耶穌也不例外,但耶穌很幸運有個弟子叫保羅的,能言善道,他尋著羅馬帝國的軌跡到了羅馬,當時的羅馬蓄了成千上萬的奴隸,這些奴隸不管是跟獅子鬥或互鬥,結果都是死亡,所以沒有未來。但保羅用了最簡單的語言,就是「只要信耶穌,你就可以上天堂,去上帝那裡」,最重要的就是「信」,只要「信」,不能問問題,奴隸反正也沒問題可問,於是一拍即合,所有的奴隸都信了耶穌,成了基督教第一批信徒。當時的羅馬帝國居民每天都醉生夢死,也需要個信仰,後來,有些奴隸主也跟著信,以至於一直影響到羅馬皇帝。所以,基督教的根本就是「愚蠢的信,盲目的信」,因為,它的起始本來就是一群沒有明天、不會問任何問題、只求內心安慰的奴隸。知道這點,我們一個正常人,為何要遵循這種不理性的步伐呢?

而中國人的基督教徒,則開始多由「崇洋」而信,或者因為留洋跟著歐美的風俗習慣而信,其實根本就無理性可言,而且最重要的是,基督教的前身「猶太教」裡的上帝是猶太人的專利,上帝只應當「照顧猶太人」,根本不照顧猶太人以外的人種,所以猶太人之外的都叫「外邦人」。但是「狡猾的基督教」,居然,用「找借口」的辦法解釋,那就是「外邦人」是指「不信基督教的」,這是「牧師、神父及教皇的解釋」,只是為了要把自己給「正統化」,誰又來檢驗他們說的是真是假?

還有,基督教經常提到而且引以為傲的所羅門王,一天到晚說「所羅門王的智慧、寶藏」。請問,小小的以色列,哪來那麼多寶藏?其實就是「抽高的稅」,都是民脂民膏,所以最後老百姓起來抗暴,推翻了腐敗的國王。另外一個神聖的「大衛王」,昏庸到晚年時幾個兒子搶奪政權位,就跟康熙大帝一般,最後把他打入冷宮,鬱鬱而終。

還有,歐美國家其實在天主教教皇的帶領下,一直仇恨在歐洲定居了千年的猶太人,說是猶太人出賣的耶穌,所以經常屠殺猶太人,只不過希特勒一下殺了六百萬猶太人,連恨猶太人的其他歐洲人都蒙了,所以他們覺的對不起猶太人,但又不願猶太人繼續留在歐洲。正好二戰完時,英國人控制著巴勒斯坦,於是就把猶太人給送到巴勒斯坦,但是過去數千年,猶太人早就不住巴勒斯坦,當地的巴勒斯坦人當然不願意,於是就開啟了以巴糾紛。後來以色列人開始屠殺巴勒斯坦人,這下歐美國家又覺得對不起巴勒斯坦人,每年又給巴勒斯坦人大量補助,真是天大笑話,都是基督教及天主教自己闖的禍。

反而是最近歐美國家仇視的說是「反猶太的」伊朗,在歷史上,曾經有一個小的伊朗王國,國王轉信了猶太教,整個王國都變成了猶太人,一直到今天,伊朗國內還住有相當數量的猶太人。其實,伊朗反而對猶太人像兄弟,並未歧視猶太人。

多年以來,當我的美國朋友知道「是一個猶太人把一個虔誠信仰基督的中國人轉變成佛教徒」,都無比驚訝。

在多年的閱讀後,至少我開始瞭解了許多世界上的事,例如人的生死、情感、家庭關係、國際關係,因為,基督教如果由「舊約」開始,也就是摩西帶領做埃及奴隸的猶太人離開埃及去了巴勒斯坦,大約三千年,而「新約」記載耶穌的故事大約兩千年,過去兩千年歐洲及中東錯綜複雜的宗教關係及政治關係,都和這本聖經有關,但都和東亞各國沒任何關係。瞭解基督教和穆斯林的歷史,更可以幫助我們瞭解佛教的重要。因為只有佛教充滿了「包容」,包容一切的合理的與不合理的,一神教或多神教。這個世界需要佛教來調和,才能有真正的「愛」,其他的一神教,如基督教,嘴巴裡說的是「愛愛愛」,但是「殺人呢決不手軟」。

我在四十年前脫離基督教時的變化

四十年前,我正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因為家庭就是基督徒,所以充滿了對基督教的熱情,準備過幾年就可以做傳教士了。當時,我曾經是教會唱詩班的,也能背下許多聖經的經文,因為,從小就沉浸在教會,所以對教會充滿了感情。

有一天,我去看望一個姓陳的同學,他的父親曾經是台灣茶葉公司的總經理,但是退休後沒事幹,就以買房地產為樂,他父親有位老朋友沈家幀,畢業於美國麻省理工學院,是美國船業鉅子,熱衷於佛教傳播,他經常捐錢捐書給美國佛教協會,他們翻譯了美國猶太心理學家艾‧佛洛姆的一本書《心理分析與宗教》(大陸地區叫:《精神分析與宗教》),並且請我同學的父親幫助他在台灣地區免費贈送,我就拿到了這本書。

書中的分析清晰有力,由人類最基本的心理學開始分析,談到基督教的荒謬性。由心理學看來,基督教的教義基本上不准有懷疑,就只要「信」,信耶穌,信聖經,信教會及牧師,他說,這種沒有理性的信仰,會壓迫到我們正常的思維,而且依照心理學,心理上只要有某方面的壓抑,就會造成整個思維的不暢通,以至於後面無法再創造新的思維,而且,他極力推薦佛教,說是一個人文性的宗教,允許「懷疑」,因為懷疑才是智慧的起源。還有一個重點,那就是基督教非常會「找借口」,解釋不了的事,就繞彎子然後找個借口去「圓場」,並不承認自己是錯的。基督教因為要不斷做見證,可是哪有那麼多「見證」,所以就特別容易做假見證。

自從讀了這本書後,我就反反覆覆的回去再讀幾遍,就像有人拿了個錘子敲了我的腦袋:

  1. 我都可以經常聽到腦袋發出聲音,是輕輕的聲音,有時還像脆脆的聲音,可能是被壓抑已久的大腦終於在慢慢的紓解開來。但是,這是一種新的經歷,讓我的頭老覺得漲漲的。
  2. 好像大腦內的血液循環加快,血液都不夠用了,因為,腦筋中多年沒有用的一部分都開始要應用了,於是老覺得大腦缺血,於是,在睡覺是就把「腿部給墊高了」,好讓血液加速進入大腦,開始還用枕頭,後來就乾脆不用枕頭了,每天睡覺時,就把腿部墊的越來越高,有一段時間甚至感覺,最好像蝙蝠一樣可以倒吊著一定會很愉快。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我大約34歲,結婚後,才不用墊腿部睡覺。
  3. 腦筋打開了,突然,想讀書了。本來,二十歲前,天天晃個大腦袋,糊裡糊塗過日子,讀書也讀的不好,估計就是因為太信仰基督教了,基督教又不准懷疑,所以,整個大腦都被壓抑著,所以,讀書一直讀不好。但是,現在,頭腦突然打開了,我就回去拚命讀書,把從前所沒有讀的書,都給補了回來,一個半月內把一本「托福字典」大約五千個字都給背下來了,最奇妙的就是,我的數學一向不好,讀那些代數,幾何的,都讀的迷迷糊糊,但是,我立下志願要都給補回來,就由「微積分」開始讀,居然幾個月間,微積分讀懂了,連那些當年讀不好的代數幾何,都一起給補上了。後來,去美國能把工學院給讀下來,就跟這段時間的經歷有關。
  4. 那時候,經常打坐,面對著白牆,比上眼睛,我經常感覺到,「有一個頭,由泥沼中拔出來,然後,有一隻眼睛經常看著我自己」,有人告訴我,這是佛教中的「第三隻眼」,我也從來沒有證實過。
  5. 經常會夢到耶穌,就像把電影的膠卷給倒放那種感覺,好像把這些記憶倒放回去,一直到大約37歲左右,我才沒有看到耶穌的像,花了我十七年才把我不想看到的印象給完全除去。
  6. 後來,我就開始拚命的讀各種相關書籍,由弗洛伊德的心理學、歐洲的理性主義哲學、存在主義、中國的老莊哲學、佛學,好像一塊海綿,拚命的享受拚命的享受。

但是,由第一天開始感覺到腦袋瓜有脆脆的聲音開始,我突然有一種「自由的感覺」,我覺得我什麼都可以想了,我的思想開始自由自在,天馬行空,這四十年,我的腦筋是自由的,生命的主權已經掌握在我自己手中,我要把這些經驗跟所有想脫離基督教的朋友一起共享。希望,對大家能有幫忙。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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