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話劇、電影及電視劇演員,1997年憑電影《南海十三郎》奪得第三十四屆金馬獎最佳男演員。
個人網誌:謝君豪的BLOG
認識謝婉雯醫生,很多人都是始於沙士。福音電影《天作之盒》將時間推前,告知我們這樣發亮的生命,原來是憑藉信仰,及另一個對生命同樣充滿熱誠的人去成就的。他是謝婉雯醫生的丈夫Albert,飾演者是謝君豪。
記:雖然參予福音電影,「基督徒的身份」未必是先決條件,但仍想問你,你是不是教徒?
謝:我中學去過教會,後來十幾年都沒去,那你說算不算呢?(笑)但我信「造物主」,宇宙中是有一個神明的。
記:這樣說,你相信的「造物主」未必等於基督教所相信的「神」﹖
謝:我不知道。總之每一個宗教都是有一個對象的,這些對象是不是共通的?有些同通也說不定。我的看法是,科學解釋不到的部份,包括感性、靈感,都是與祂有關。至於甚麼是「信仰」呢?「信」就是不需要解釋的,也不能以科學邏輯的態度去求證的。你不能求證於宗教、上帝又或者天道,如果求證到的話,你的智慧豈不是高過祂?
記:聽聞你是在渡輪上第一次看到〈南海十三郎〉的劇本,然後決心要爭取到演出機會。這一次你又是在那裡看到劇本?劇本又有甚麼地方打動你?
謝:我是在家裡看到劇本的。電影不是有一幕說我不懂打遊戲機,然後打電話求救的嗎?其實有一段戲我是打給牧師的。我覺得那段戲頗有人性,因為牧師原來都是懂得打機的。不過我喜歡這部戲的最大原因,是電影的調子並不沉重,角色都是以樂觀及充滿希望的態度去面對頗殘酷的人生,而不是「我死喇!好傷感」那種。用基督教的名詞─就是以很「喜樂」的態度去面對人生。
記:雖以真人真事為藍本,但演繹角色的過程,你做了甚麼篩選?
謝:我演繹的肯定不是完全的Albert。因為這部戲講的兩個人(謝婉雯及Albert)太接近我們,他們都在不久前逝世的,他們認識的人又很多,如果我要要求自己做一個Albert的話是無可能的事,所以我一開始就決定,我根本不是模仿他,反而抽取了他某些精神、某些高尚的情操演繹出來 。
記:部份人會覺得福音電影的人物及所遇到的事太美好,是美化了這個世界,你怎樣看?
謝:我覺得不是美化了這個世界,是從一個樂觀的態度去看這個世界。坦白說,這個世界是任你選擇怎樣看的,你要悲觀地看,是的,這個世界是很悲哀、很灰暗的,但樂觀地看,這個世界也是很美好的。陽光與灰暗,我就會選擇陽光,選擇灰暗?都可以的,不過比較「戇居」罷!同一件事,兩個選擇都是對的,但你為什麼要跟自己過不去的呢?大人為甚麼讓小朋友看小熊維尼呢?因為所有大人都希望世界會變得更美好。
記:你很早就已經「選擇陽光」﹖
謝:不是的,小時候,我是喜歡躲進房裡關上窗簾的人。但過了三十歲就慢慢喜歡夏天,喜歡踏單車、種植物,人放開了很多。
記:電影中你經常勸人將憂慮的事寫下來,放進盒裡,然後就交由神處理。撇開你的宗教信仰,如果要將一些你著緊、憂慮的事放進盒裡,那會是甚麼?
謝:我會將「女兒的前途」放入去。
記:作為資深的舞台劇演員,舞台及電影兩個媒界有甚麼分別?
謝:最根本的分別是,兩者雖然都是戲劇,但舞台是從祭祀而來,電影卻從攝影機而來。觀眾會比較客觀地看放映出來的東西(電影),但舞台劇的觀眾卻是很主觀地參予,他們投入感情,甚至失去理性。演員方面,如果抽象點說,演舞台劇及電影所用的「力度」很不同,演舞台劇,需要的力度就像一陣風吹過來那樣,「鬆馳」後還存在著一種「力」。拍電影「力度」就細很多。另外,演員的主導性亦不同。舞台劇演員站在台上,主導性是最大的,他全然控制了起承轉合、「剪接」、燈光、鏡頭Focus,但電影不是,演員只是鏡頭中的一部份。
記:電影的優越地方呢?
謝:電影的寫實感比較強,因為它真是用實景、實物,拍你吃東西,無理由叫你吃道具的!舞台劇,除非是很細的劇場,才有能力製作出一個仿真的咖啡廳出來,否則舞台劇大部份都是假的,它只是令人信以為真的環境。兩者較為共通的是演戲理論。以寫實電影或舞台劇為例子,都是用寫實演技去做。香港不像歐洲,擁有很多默劇、小丑的劇場表演,他們會多些形體動作。香港主流都是寫實戲,所以都是很寫實去做。
有一首基督教的詩歌叫”感謝神”,其中有兩句是這樣的:
“感謝神賜路旁玫瑰,感謝神玫瑰有刺。”
這是我中學時代聽來的一首聖詩,那時候我仍是一個熱心返教會的中學生。
離開教會多年,很多事都淡忘了,唯有這兩句歌詞偶爾會在腦海出現。
路旁開著晶瑩的玫瑰,但神從未曾應許玫瑰沒有刺。
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人類總希望事事美好,但原來神從未應許,人家根本就沒有說過。我不知這個世界是否真的由神所創造,只知這這個並不是一個單純美好的世界,一切善惡美醜都公平地併存。(也許這才算真正的公平)
仍記得英國皇家莎比亞劇團在演莎翁喜劇仲夏夜之夢,在戲的結尾,一眾精靈山妖暄鬧過後,嘻嘻哈哈正準備離場,突然猛一回頭,以極其嚴厲的面孔與觀眾對視,然後燈暗落幕,戲便結束了。當時我的心不禁離了一離,世界是嚴酷的。
真正的單純並非一廂情願地相信世界美好,而是曾經滄海、千帆盡過之後仍能選擇一顆赤子之心。
雖然神未曾應許,尤幸祂仍允許選擇。
如果有神,我能做到的,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