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之情
前陣子妹妹來找我,說著明年要結婚了,作為老哥的,除了點點意外,心頭不禁一熱,
昨日的傻妹頭,今天也將成為人妻了.因自己早年離家,並沒做好兄長的責任,陪伴著她長大.反而是一直照顧她的外婆西去,爹娘生意失敗後,自己扛起這擔子,才開始跟這落難的刁蠻公主相依為命,算來也有十多年.
這些年來,慢慢看著她由一隻不懂世情不明事理的野猿,變成一個會為自己打算,叫旁人和自己高興的女孩子.總算給作古己久的外婆一個交待,沒讓她和交帶我的遺願同焚.
給她叮嚀了幾句老哥的慣例台詞後,她鬼鬼祟祟的拿出一個小盒子來,著我給她收藏好.原來未來妹夫既不是她的初戀情人,同時亦個悶氣醋罈子.雖說前塵己過,但聽了看了這些,還總是有點食物中毒般的癥狀,只是不太說得出口罷了.這邊廂妹妹也是不太想去掉棄這些舊情人的信件禮物,好歹日後也圖個回憶吧.最後這堆無路可退的歷史遺骸,就只好轉到我家來妥為安葬.
當老哥的,當然是什麼也沒說地給她收好這堆物事.但拿在手裡,重甸甸的盒子令我想起,原來她也經歷過不少的人來人往,才等到得成正果的一天.正想多訓她幾句,告知婚姻生活可不是個沒完沒了的派對,要花更多的心力去維繫.但看到手中這盒子,看來這野猿也開始想到世上除了她外還有別人有感受的,放心了不少之餘也省得去煩她了.
她臨走前,卻不經意的問了我一句:”哥,你怎處理這些東西呢?”.我啥都沒答,只聳聳肩張張手給她一個無可奉告的表情,作為野猿的她也可愛地回敬我一隻中指.
其實並非甚麼商業秘密,但由於牽涉到性命的關係,所以只能說處理這些東西時,總要記得塵世裡都是有錢駛得鬼推磨.
還記得最初少奶搬到我家來時,就因為家中大大小小,屬於她以外女生的昔日信件文件禮物衣物日用品化粧品,而發過或多或少的脾氣.根據女生都比較類向地域性主義,所以我即時針對性地處理了某些較要命或想保留的物事.反而一些殺傷力較輕的,我都留下來,讓少奶在發脾氣後親手丟掉.事實証明這策略比突然間一件不留的清理掉來得好,最少可以令少奶的怨氣得到適當的發洩,也同時令其主權得到宣示.
硬件可以這樣做,但軟件呢?
跟歷任女伴的回憶,當中的種種甜酸苦辣.與其任由歲月洗滌變得淡薄,我還是在心底裡留一個匣子,把這些零零碎碎的收起來,在走過這一生時,也可以告訴五爺,在殘酷無垠的生命裡,除了賊老天給我配給的,我曾遇過這許許多多的人,渡過這許許多多的悲歡離合.
這些關係,無論是時機不對,還是處理得不好,到最後還是不得不在對方的生命中退場;在當中或許傷心過,或許怨恨過.但沒有這些人和事,誰也說不定我會不會還是眼前的我.但有一點卻可以肯定,愛過我又被我愛過的這些女孩們,都讓我帶來過歡欣和憂愁,是我生命中不或缺的一部份,組成了今天的我.留下這些記憶,並不是為了日後還去圖個什麼可能性,雖然某一天錯過了某些時人地,但中間的回憶,總也是生命中的一些意外的美點.
本來我打算今年年底迎娶少奶,但一場金融風暴,雖然自己未有重大的傷亡,但實在想少奶可以更安穩更開心的冠我姓,最後還是決定延期一年.朋友都說這種時勢少花一點為妙,但想來想去,我還是想少奶風風光光,開開心心的過門.既然多點時間可以弄得更好,那就多花點時間吧.
在這之前,我想我還是好好整理一下回憶,重新入檔,然後把這匣子關上.
曾聽說過愛情就像是一個玻璃瓶,每段關係的開始就是將瓶子摔在地上,然後兩個人放下身段,俯在地上,一邊任由片割得皮肉爛肝腸寸斷,一邊將一塊又一塊小小的碎片收集起來,有人拾得多,也有人拾得少,但可從沒有人可以拾個完全.有人可以拾個一生一世,但更多是受不了傷痛而憤而離開的侶伴.無論如何,高興的走在一起,無能為力時安然分開,儘管當中是多不拾多不明,事後我可從沒怨恨過任何人,曾經擁有過,算是圓了和她們的一份緣.
回頭看著身邊,為我由家裡到感情裡拾個不亦樂乎的少奶,一邊整理著前塵的種種.實在不禁要說一句,賊老天我跟你是和好不了的,但我也著實的感謝你.
玻璃之情
曲：張國榮 詞：林夕
從前我會使你快樂
現在卻最多叫你寂寞
再吻下去像皺紙輕薄
撕開了都不覺
我這苦心已有預備
隨時有塊玻璃破碎墜地
勉強下去我會憎你 只差那一口氣
不信眼淚能令失樂的你愛下去
難收的復水將感情慢慢盪開去
如果你太累 及時地道別沒有罪
牽手來 空手去 就去
一起要許多福氣
或者承受不起
或者懷恨比相愛更合理
即使可悲
不信眼淚能令失樂的你愛下去
難收的復水將感情慢慢盪開去
如果你太累 及時地道別沒有罪
一生人不只一伴侶
你會記得我是誰
猶如偶爾想起過氣玩具
我抱住過那怕失去
早想到玻璃很易碎 |
2009/4/21 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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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4/22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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