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覆 發帖

[原創作品] 十架恩仇未了情 -修訂版 ver. 15.4

<<再撕下霍小玉一片衣衫裹傷>>

點解唔撕自己D衫???
沙文流血著實不少,勉強運力先點了穴道止血,再撕下霍小玉一片衣衫裹傷,一陣暈眩過後,稍事歇息,算來天色已入黑,便用被褥裹著小玉偷偷越出大秦寺到城北,施展創世記雅各所傳世的「上天梯」輕功(注87),翻出城牆,往渭水奔去。到了一處四野無人的叢林才放下小玉,揑著她的人中,小玉悠悠醒轉。

「啊,沙公子,你….你嚇死妾身了,怎麼我還沒死,妾身還以為….你真的一刀殺了我呢!」她醒過來後看看自己雖前胸滿是鮮血,但卻沒有傷口,大惑不解。沙 文轉過身去,說道:「妳的衣服就裹在被褥之中,先穿再說罷。」她一面穿衣,沙文說道:「是我被妳嚇死了才對,我在劍門關收到李益兄來信,說妳…不幸身故; 剛才相見,我還道是見鬼呢!這是怎麼一回事?」只聽得她嘆一口氣,娓娓道來:「真對不起,嚇著沙公子了。自上次分別後,我日夜盼望,終於有一天,李郎找我 來了,但誰知….誰知這負心人背信負愛,竟要娶他的表妹,我…氣得暈死過去,他們以為我死了(詳情見【霍小玉傳‧唐‧蔣防】),我娘傷心過度,由景教的姊 妹們殮葬,到第三日下葬之時,我竟醒轉過來,敲打棺木,這才留得一命。若然遲些才醒,就把我生葬了。

我醒轉後,再也不想見人了,便叫姊妹們把墳頭安好,外人便以為我已安葬。我一心只在寺內修行,如此便住了數年,那瀝明法王幾年來多次看著我色迷迷的,我… 只有趨避於他。到今日他終於抓著時機,對我說了…說了很多胡話,什麼『反正妳殘花敗柳,沒人要妳,不如跟了本座』,我不從他,他….便將我….汚辱了,事後還想殺我,幸虧沙公子你衝了進來,妾身又留得一條殘命。」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沙文估計她已穿好衣裳,便轉回身去,對她安慰了幾句,續問道:「原來一個人縱然絕了氣也可以不是真死,過兩天又醒轉的嗎?這倒是聞所未聞。」霍小玉道: 「不是的,沙公子,我事後也看過大夫,他說醫家亦知道有假死,只是世人不識,以為是復活還陽。」沙文一聽『復活還陽』,心中忙閃過一個念頭,衝口而出: 「移鼠大聖子!」小玉點頭:「不錯,我自己經過了假死之後,這幾年便找些醫書看看,原來就是史記所載扁鵲所說的『屍蹶』:『色廢脈亂,故形靜如死狀也。』 當年人人以為虢國太子死了,一代醫聖扁鵲去看,卻說是屍蹶,不是真死,將太子救活(注88)。我又看道教的書,【神仙傳】中又有載,東漢時煉丹家魏伯陽煉成丹藥,服後假死,醒後升仙。不知你有沒注意,有人送藥給在十架上的聖子吃?」

沙文一拍腦袋:「啊!對了,有人給他喝醋!(注89) 我讀經讀到此處,還道吃醋的不止妳們女人呢,大聖子也會吃醋的。」小玉白了他一眼,又哭道:「天下男人都不安好心,這當兒還要笑話於我…..」沙文自知失言,忙打了自己嘴巴一下,陪不是道:「是..晚生該死,小玉姐莫怪,敢情那盆醋之中滲了這些由張騫傳去西域的不知什麼丹藥,是以假死後甦醒,門徒便將之說成是成仙了。」(注90)
-------------------------------------------------
(注87)創28:12 夢見一個梯子立在地上、梯子的頭頂著天、有神的使者在梯子上、上去下來。
(注88) 史記‧扁鵲列傳 http://www.starblvd.com/mem/l/a/lastwit/war-state/shiji/105.htm
(注89) 約 19:29有一個器皿盛滿了醋,放在那裡;他們就拿海絨蘸滿了醋,綁在牛膝草上,送到他口。
(注90) 假死
http://en.wikipedia.org/wiki/Suspended_animation
http://en.wikipedia.org/wiki/Apparent_death
Don't know where God is but the Devil is in the details
沙文看到陪伴大聖子同釘十字架的兩個歹人,想起其中有一個瀕死悔改的,得大聖子應允即日便帶他上樂園(注85);但大聖子薨後第三日復生還陽,在墓門遇見抹大拉的末艷,卻不知何故,竟說自己根本沒有回天庭拜謁天父阿羅訶(注86);然則,這個悔改的歹人怎麼辦呀?還在乾等大聖子帶他上樂園麼?真是急死人了!這事流傳出外,後世難免被好事之徙拿住把柄,說豈大聖子言而無信、出爾反爾了嗎?這樣是否要補上一筆,以免傳道時有冥頑之輩問起,無言以對,該去找法王商相一下。出來找法王卻找不著,一問信徒姊妹們,原來寶靈出外了,只有他師弟在,叫他進內堂找找。

他往日只是尋常信徒,未得入大秦寺內室,如今做了傳道便可在內堂四處走動,他往法王書齋走去,經過法王臥房時,驀地聽見裡面一個女子聲音叫「救命!」沙文衝門而進,卻見一個女子全身赤裸坐在牀上,手中拿著衣服擋在胸前,一個法王拿著匕首正待刺下去。沙文認得這景教法王是寶靈的師弟,叫瀝明,女子則是霍小玉!瀝明見沙文闖進,被人撞破了好事,先是一陣驚詫,繼而眼中兇光暴現,顯是欲將沙文一併殺了滅口。沙文原也不是打他不過,但如若事情鬧大了,好不容易才撈到的聖職便要泡湯,在電光石火之際,心中閃過好幾種應付的法子,但要能兩全其美,既保得霍小玉性命,又不惹起瀝明疑心,保住自己的傳道之職,卻是不易。

在瀝明正要對他下手之際,沙文毅然孤注一擲,反手關上房門,一陣淫笑道:「原來…原來法王也愛這調調兒呀?你怎地不早說?對付這些娘兒們,屬下是最駕輕就熟了,你就這樣剌她是不行的,若然慘叫聲被人聽見便不好了,但法王你不用費心,待屬下給你料理便了,要殺這些女娘們,須得要這樣….」說著,便一步踏前,一手捂著霍小玉的嘴,一手拔出匕首來,往霍小玉胸前刺下去,只聽得霍小玉一聲悶哼,登時血染前襟,沙文拔出刀來,她身子便慢慢倒了下去,眼看是香消玉殞了。

「法王,此處待屬下料理罷,你先出去,故意四處走動讓多些人見到,便不會有人疑心到你身上了。一入黑屬下便處理屍身,帶到城外縛上石頭拋入河中,艶屍沉江 底,不消兩、三天便餵了王八啦,法王便高枕無憂了。」本來瀝明在快活過後要毁屍滅跡,少不免一番勞頓,想不到這個新上任的傳道人逢迎上意,又是同道中人, 肯為代勞,十分高興,說一聲:「那就拜托沙傳道了。」就退出去了。他甫一關上門,沙文即痛得冷汗直冒,剛才刺霍小玉時,他反轉匕首逆刃而刺,用刀柄撞向她 胸口穴道,待她暈厥了,便作勢拔出匕首,其實是反刺向自己肋旁,而且拔刀之際運用內力逼出鮮血,噴上霍小玉胸口,她便看起來像是血染前襟;由於瀝明在他身後,是以看不出來。
------------------------------------------------
(注85) 路23:43        耶穌對他說、我實在告訴你、今日你要同我在樂園裡了。
(注86) 約 20:15 耶穌說、不要摸我.因我還沒有升上去見我的父.
Don't know where God is but the Devil is in the details

回復 #127 沙文 的帖子

這裡總不能不佩服沙哥哥的文采, 幾句說話將我幾篇thread作了一個summary~
寶靈尚自猶豫:「如此也非十拿九穩吧?萬一推羅真是處處飛閣流丹、雕梁畫棟,咱們就…這個這個….無地自容了。」沙文仰天長笑:「法王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本教創教祖師可不是吃閒飯的,即如早在創教之始,已立下兩手後著:公義與慈愛;看起來不夠公義時,就是慈愛,反之,看起來不夠慈愛之時,則為公義。所以,對推羅也在以賽亞書二十三‧十五補了一筆,謂其亦會興起,以備不時之需;咱們是立於不敗之地,不論推羅近况如何,景教經都是無誤的。」寶靈這才喜道:「妙極妙極!沙弟兄果然才堪大用,本座現封你為…..傳道,專司招徠教徒之職,肩挑本教開枝散葉大任。」沙文暗叫一聲不好:「執事多留在寺中辦教中內部事項,傳道卻不免要馬不停蹄,奔走於外,如何探聽寺中機要?」欲待推辭,寶靈卻道:「此乃本座破格提升,傳道可比執事更為本教器重。」

薏蘊那裡曉得沙文的心思?在一旁催促他謝恩受封,沙文見執意推辭反易令人起疑,只好硬著頭皮叩謝。二人從大秦寺出來,薏蘊道:「我也想不到法王一下子便讓你做了傳道,聽說傳道也是要唸過神學的,沙哥哥,這下子你可大大露臉啦。」沙文有苦說不出,還要裝著笑臉,牽著她的手道:「蘊妹,我還要好好的謝妳呢!」薏蘊燦爛一笑,在他頰上一吻道:「這是你自己的本事,謝我幹麼呀?好啦,我要回去服事譯經師了,你好好預備一下如何為本教光耀門楣罷。」

沙文想不到終不能常日在寺內流連探聽,心下滿不是味兒,在城內盤桓了數天,踱著步不覺又來到平康坊胡姬酒肆,想起昇平吩咐他要散盡家財,便進內坐下。老闆娘上次見公主前來擒拿丈夫,深恐事情鬧大了,失去這個恩客,卻見沙文又來,甚覺驚喜,而且沙文出手似乎比駙馬還要闊綽,要舞孃表演之餘,又多叫陪酒姑娘,更是喜出望外。豈料結賬之際,沙文對她們多加賞賜,她們卻拒而不受:「經過公主兵臨城下,都沒有人敢來光顧;姊妹們只道從此別想在長安混下去了,大夥都料不到沙將軍還敢….嘻嘻….臨幸,要是收了你的打賞,我們還算是人麼?雖然淪落風塵,吃一口苦飯,但「銜環結草」,我們倒是不敢或忘;這麼多賞錢嘛,我們是說什麼也不要的,咱們眾多姊妹….嘻嘻….都是心甘情願陪伴沙將軍飲酒作樂,就每人只收你二両銀子便了。莫要說是咱們這家酒肆,就是全長安的姊妹,我們也去打個招呼,只收沙將軍二両銀子賞錢,陪坐與伴遊、侍寢兼同浴俱是這個價錢。」

沙文心中暗暗叫苦:「如此一來,本將軍何時才可散盡家財呀?但人家肯收便宜些,我若執意厚賞,又於理不合,恐怕會被人懷疑另有目的。」經過昇平公主一番教化,他明白到作假可不能過了火,太著跡反倒惹人疑竇,只好隨便放下二十両出去了。正自思量如何花錢,又走過一家賭坊,這下可好了!怎地先前沒有想到,輸光了也是一樣嘛。他本想快些輸得一乾二淨,一押便是一千両銀子,誰知三局下來,倒羸了七千両;這下沙文嚇呆了,再賭下去說不定拿回一萬六千両,反而不多久便可給娘親多開一家絲織坊了,還散什麼家財呀?

在良策不可得之餘,只好回大秦寺碰碰,說是要查看經書預備傳教材料,偶爾在寺內走動一下,總不會惹人懷疑吧?况且景教碑上的刀法尚未學全,也可看有沒有機會駐足碑前,多記幾筆。他在藏經閣出找到【序聽迷詩所經】(注84),這經在他第一次入大秦寺時因眾多姊妹在旁擾攘,未及細閱,這次閱畢便知此經是由四福音撮要寫成,使信徒無須讀全四福音亦知移鼠大聖投胎降世為人、受難致死而後又還陽現眼之梗概。其最後一段說到釘十字架:「彌師訶將自身與遂即受死。惡業人乃將彌師訶別處。向沐上枋枋處。名為訖句。即木上縛著。更將兩箇刦道人。其人比在右邊。其日將彌師訶。木上縛著五時。是六日齋。平明縛著。及到日西。四方闇黑地戰山崩。世間所有墓門並開。所有死人並悉得活。其人見如此。亦為不信經教。死活並為彌師訶其人大有信心人即云」
------------------------------
(注84) http://buddhism.lib.ntu.edu.tw/B ... utra22/T54n2142.pdf
Don't know where God is but the Devil is in the details

回復 #131 沙文 的帖子

寶靈喜道:「有呀有呀!怎麼沒有?創世記中真主托夢跟基拉耳王說話、約瑟做夢比誰都多,又替埃及的祭酒、司膳、法老解夢。」沙文道:「這就是了!只要皇上、娘娘做什麼夢,咱們就有機會憑解夢進諫,解夢時便本教要理滲透其中,又穿鑿附會各種時人時事,皇上便會奉本教爲圭臬。此外,面相、卜卦、堪輿等,經書似乎沒有述及,這是我們較吃虧之處,但尚幸有預言以補不足。」

「有呀!怎麼沒有?咱們景教亦有搖籤問卜。舊約時利未人搖籤以定祭司事奉職份,即使是大聖子升天後的新約,仍有搖籤,猶大死後,眾門徒就是以搖籤決定誰人頂替猶大,補足十二門徒之數。(注81)」寶靈打斷他道。沙文看來喜不自勝:「這就太好了!咱們太宗皇帝也是信搖籤的。當年他在玄武門起事前,心中拿不定主意,就是以卜卦問前程。現今的大唐皇帝都是他的子孫,上行下效,他們都會搖籤。」寶靈亦甚歡欣:「咱們已有解夢、搖籤,那預言又如何呢?中國皇帝也信預言嗎?」

沙文道:「怎麼不信?太宗皇帝還因為錯解了一個預言枉殺了一個大將軍呢!貞觀初年,白晝現太白星,占星家說是『女三昌』;其時又流傳著一則『祕記:唐三世之後,則女主武王代有天下。』太宗甚為不安,問太常博士李淳風,李淳風說三十年後此人代有天下,殺盡李氏宗室。有一次太宗宴請武官,要眾將官說出小名取樂,內中一位李君羨將軍說自己小名『五娘子』,想是中土習俗,父母怕兒子養不大,改個『小狗、小貓』等小名讓老天爺不會注意他,有些男孩便改了女子小名。太宗還當場笑謔『怎地一員猛將有個娘娘腔的小名?』因李君羨是從打王世充起便投太宗帳下的,立功不少。但後來太宗一想:糟糕!『五』字跟『武』字同音,再查一下,李君羨封左武衛將軍、駐守玄武門、是武安縣人,封邑在武夷郡;全部都有『武』字,敢情此人就是『女主武王』;便找個藉口將之誅殺。」(注82)

寶靈高聲道:「太宗皇帝想不到,『女主武王』是早已侍奉在他身邊的才人武媚娘,後來的大周聖神皇帝武則天!」沙文道:「不錯,預言是靈驗的,但可惜解錯了。倘若當日太宗不是問李淳風而是問景教大法王,便不致錯殺忠良了。預言雖靈驗無比,便由何人解釋之亦不可忽視。本教近日譯出以西結書,其中有推羅預言頗堪一用,若然由此而致使當今聖上歸信景教,咱們便可大張旗鼓了。」

寶靈搔頭道:「但聽說推羅城現今還是好好的,並非『不再被重建』呀?想是預言還未到兌現的時候。」沙文哈哈大笑:「法王,請恕弟子冒犯,您這樣未免有點食古不化了,想城邦之內,那有每吋土地皆有樓房築於其上的?只要其中有幾間破落小屋沒有重建,便算是『今非昔比』、只合曬曬漁網之用了。反正推羅在拂菻國境內,難道皇上還會派個使臣去勘探不成?」寶靈還是猶豫:「萬一皇上真是派個使臣去勘探,………咱們這可不是欺君之罪了嗎?」沙文笑得更響亮:「我們不會說先前是用了世界的看法,該是用喻意看法,推羅之衰落也,因其驕傲、恃其美景而妄想自己高於神焉?既有大唐使節去勘探,自必與東羅馬皇帝….現在是誰?」寶靈道:「是君士坦丁六世。」

沙文道:「對了,大唐有使節遠赴東羅馬謁見君士坦丁六世,也是功績一件,如此說項,景教便有功於大唐了。」寶靈搖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沙弟兄有所不知了,咱們波斯跟東羅馬打了好幾百年仗啦,前些年有個明主利奧三世運籌帷幄,咱們元氣大傷,才少了戰事。波斯怎麼肯讓唐使通行呀?」沙文道:「自貞觀十七年起,大秦國數度遣使來長安,(注83)皇上也該派使回禮了。聽說大唐只派過一次使節出使東羅馬,有沒有到過還說不准呢,說不定只到過吐火羅。他去到推羅一看,其城自不如咱們長安的五樓十閣、街巷陌阡,那就不是『今非昔比』、不勝唏噓了嗎?皇上一聽預言靈驗,咱們便可登堂入室了。東羅馬的君士坦丁大帝信了移鼠教,其教遂得以不脛而走,在大唐也是如此這般,大事無有不成!」
---------------------------------------
(注81)代上24:5 都掣籤分立、彼此一樣.在聖所和神面前作首領的、有以利亞撒的子孫、也有以他瑪的子孫。
徒1:26        於是眾人為他們搖籤、搖出馬提亞來.他就和十一個使徒同列。

(注82) 【舊唐書卷79‧列傳第29】
初,太宗之世有祕記云:「唐三世之後,則女主武王代有天下。」太宗嘗密召淳風以訪其事,淳風曰:「臣據象推算,其兆已成。然其人已生,在陛下宮內,從今不踰三十年,當有天下,誅殺唐氏子孫殲盡。」

【舊唐書‧列傳第十九】
李君羨者,洺州武安人也。初為王世充驃騎,惡世充之為人,乃與其黨叛而來歸,太宗引為左右。從討劉武周及王世充等,每戰必單騎先鋒陷陣,前後賜以宮女、馬牛、黃金、雜彩,不可勝數。太宗即位,累遷華州刺史,封武連郡公。貞觀初,太白頻晝見,太史占曰:「女三昌。」又有謠言:「當有女武王者。」太宗惡之。時君羨為左武衛將軍,在玄武門。太宗因武官內宴,作酒令,各言小名。君羨自稱小名「五娘子」,太宗愕然,因大笑曰:「何物女子,如此勇猛!」又以君羨封邑及屬縣皆有「武」字,深惡之。會御史奏君羨與妖人員道信潛相謀結,將為不軌,遂下詔誅之。天授二年,其家屬詣闕稱冤,則天乃追復其官爵,以禮改葬。

(注83)東羅馬使節來唐
《舊唐書》卷198《西域傳》:
貞觀十七年(643年)拂菻王波多力遣使獻赤玻璃、綠金精等物,其後乾封二年(667)、大足元年(701)、開元七年(719)均有派使來唐
Don't know where God is but the Devil is in the details
第十一回  儍人蠢事   一爐共冶

第二天,沙文鍳貌辨色,昇平並無將昨夜喧鬧告知薏蘊,略覺放心。薏蘊帶他去晉見法王:「法王說今天要考量考量你對本教鴻圖宏法,有何對策。那莊弟兄已外任遂州、梓州、隆州三州統領執事,帝都教務現正乏人,你是很有機會升任執事、一展所長的,可要好好把握了。」寶靈見了沙文,顯得甚是歡喜,跟以往親疏有別的嘴臉明顯不同:「沙弟兄別來無恙?一自涇原兵變,你奮身救駕之餘,又在皇上跟前為本教美言,可立了大功啦,只是後來沙弟兄得朝廷器重,戍守重關,反而本教便失卻人才了。」

沙文執禮甚恭,客套幾句,寶靈便道:「本座聽薏蘊公主言道,沙弟兄有意掌執事之職,服事本教,本來這是求之不得,但本座還得以教務對策考較,好向上面有個交代。」沙文道:「這個自然,法王對於執事任用,甚為嚴格,原是本教之福,弟子只好姑且試試是否應付得來。」寶靈道:「今日本座想你縱論一下,自我教入華,已歷一百五十春秋,中土原有佛、道二教,我們均對之示好,但百多年來,只能成鼎足而三之勢,有何妙法令天下歸心、百川入海?」沙文一聽,心道:「老禿驢想扳倒佛道二教,一統中原宗教,只要順著他們的思路暢論便不會錯,但做不做得成卻是兩碼子事,我又何妨如實以告?」

當下便侃侃而談:「法王說『鼎足而三』,好像是劉皇叔咨以『隆中對』了,弟子便且權充一下卧龍先生,以當年天下大勢,比之於今日佛、道、景三教,不知法王以為,我們景教自比於魏、蜀、吳之中那一國?」寶靈道:「本教根基最淺,該是蜀吧?」沙文搖頭道:「這就是我們未能一統天下人心的原因了,三國之中獨曹魏得天下,所以我們應該做魏!曹操至強之因,在於奉天子以令不臣,我們只要令當今聖上信奉景教,則天下歸心,百川入海。」寶靈歎氣:「唉,自太宗皇帝以來,歷七傳而至當今皇上,則天皇后當政時佛道曾意欲不利於我教,幸得本教大法王阿羅撼集億萬之財建「大周頌德天樞」於洛陽,才得免禍,其他歷朝皇帝雖對本教禮遇,但至多也只是玄宗開元年間曾請我們於興慶宮講道、邀約十七名同工一起做禮拜,講福音。天寶初命寧國等五親王到景寺禮拜,設壇場而已;若是皇帝信我們景教的,卻是一個都沒有。如何令皇上歸信我們景教,著實費煞思量…..即使能謁見皇上,也沒多少時間傳講福音啊?」

沙文微笑道:「這是因為諸位法王自西域入華,中土文化根基不深,未能摸透帝皇之家的心思。大凡皇帝,心中最最念者只兩事:一者國祚綿長,二者長生不老,國祚長短,華之於為政,而長生不老則求之於方術,是以皇上每對各種方術深信不疑。方術之中,不外乎面相、解夢、卜卦、預言、堪輿等等。這都是史冊上有記載的,不知法王可曾曉得?」寶靈道:「本座日誦景教經,那有此等閒功夫?你且說幾樁來聽聽。」沙文道:「解夢的,有漢文帝之母夢蒼龍據腹。劉邦原本對薄姬不感興趣,但薄姬與另外兩個姬妾管夫人、趙子兒交好,兩人卻在背後嘲笑薄姬不得寵幸,但剛好被劉邦聽見了,由是反而對她生起憐愛之心,召幸於她;薄姬在侍寢時對漢高祖言道,昨夜夢見一條蒼龍盤據於肚腹上,劉邦聽後大悅。這一夜受胎所生的劉恆,後來果然登基為漢文帝,他還不是漢高祖所立的太子呢!而是陳平、周勃等群臣擁立的,足見夢境預兆,向為帝王深信,不知咱們景教經書有無夢境之說?」
Don't know where God is but the Devil is in the details
非常滿意

製衣技術太重要啦

http://www.gg-art.com/identityroom/index_b.php?termid=369

[ 本帖最後由 dye 於 2007-4-18 17:32 編輯 ]
沙文愁道:「糟了!咱們的吃飯傢伙被西域偷去,我家的舖子不是要關門大吉了嗎?還有人來跟我娘親買貨嗎?」昇平道:「現下還不用太耽心,從西域客商入大唐仍不絕如縷看來,他們得到的蠶種、桑籽均非上品,而且飼養不得其法,還須好一段日子才能趕得上咱們,况且,我國先民歷數千年研製各種織造之術,可細分為錦、絹、紗、羅、綺、綾、縑、綈、紬、縵、紈、纚、綃…..」沙文道:「哈哈,公主,夠了夠了,這些屬下可比你還要熟…..」昇平冷笑:「我說現下還不用太耽心,可不是說可以掉以輕心。咱們當務之急,是要制止養蠶紡絲之術再度外流,保我千萬大唐子民生計。」

沙文突然一怒拍案:「這些景教、移鼠教妖人,來我中土傳揚妖教,又盜取我嫘祖娘娘的蠶種,國仇家恨,日後咱們的子子孫孫倘若見到西域有甚珍奇物事,儘可依樣照抄,予取予攜,絲毫不用客氣……啊喲不好!公主,我….我娘親被他們騙了入教,還在大秦寺攪什麼「柞繭遣興學館」,傳授教友養蠶織錦,這….可不是自毀長城嗎?」

昇平道:「你娘親在教他們什麼,本宮一直在注意,起先只是一些粗淺的入門功夫,反正早已外流,沒啥關係;但依進度看,不久便要教到較為高深的部份,差不多是要出手阻止之時了。」

沙文苦著臉道:「我…勸不來我娘啊!」昇平道:「本宮知道,所以,已想好一條苦肉計,只好要她老人家暫時辛苦些了。」沙文驚道:「苦….肉計?我娘年紀大了,禁不住來俊臣的刑具,待….微臣再想良策….」昇平道:「放心,不是要拷打你娘,苦肉,是苦你的肉。此計是如此:你傾家盪產,還欠下一屁股債,要她將織造坊賣了替你還債,她還有心思傳授教友絲織嗎?再來就是你這樣仍死不悔改,要遠遁避債,那時朝廷將你調任他處,你這才知道錯了,帶著她去上任,她老來無依,只好從子,離了長安大秦寺,『柞繭遣興學館』便只好腰斬了。」

沙文哭道:「嗚….公主,我知道…教駙馬點妳睡穴,罪該萬死,求妳收回成命。妳這不是坑死微臣嗎?如此一來,我…. 我可成了一條光棍啦!」昇平道:「要你為國盡一點力,推三阻四的,忠肝何在?義膽何存?本宮是不會公報私仇的,事成之後,難道朝廷不會將家財賠償予你,另加賞賜麼?難道偌大一個國庫,賠不起你區區一個小織坊麼?」沙文爬耳搔腮,沒做理會處,沉吟了好一會,問道:「那…..我怎樣傾家盪產呀?」昇平道:「今夜我到香江酒肆捉你二人,人家只道我捉了駙馬管教,你只管繼續沉迷酒色、床頭金盡好了,你的死活,本宮沒有道理要理會,倘若今晚之事外洩,正好解釋你先前失足絆倒,後來窮了,便像新約裡面的浪子一般回家,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信心愈加堅定。」

「那…薏蘊會怎樣配合我啊?」沙文問,豈料昇平搖頭:「她是真信的。唉,我原先將她送給景教做丫鬟,就是想她混入景教替我辦事,當年她年幼,我打算過幾年才向她明言,豈料她生性單純,真的信了,我只好打消此念,不然也不用看上你這小子啦。」沙文更愁了:「可是,我還要從她身上打探師妹下落啊…..」昇平怒道:「你後來再悔改也還不是一樣?我告訴你,本宮向來疼愛這丫頭,你別要不安好心,利用她找到師妹便一腳踢開她,本宮不會放過你。」

郭曖跳起來道:「這那裡是苦肉計了?簡直是樂肉計嘛!為夫這就請纓,沙將軍一人恐怕獨力難支,本帥願助他一臂之力,散盡他的家財!」昇平斜眼瞟著他,駙馬又只好像烏龜般把頭縮回去。昇平要待出去之前,沙文又問:「公主,恕下官冒昧,坊間傳言,駙馬曾經將妳…這個…痛打一頓。照今日看來,妳的手段比他強何止十倍,究竟有沒有這回事啊?他怎麼有能耐打妳呢?」昇平悠然道:「孫子曰:『能而示之以不能』嘛,虧你兩人還有臉去帶兵!」頭也不回的走出密室去了。

「看來,景教經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的。」郭曖虎目含淚:「我開始明白為什麼韓信會死在呂后手裡了。景教經不是早說過,男人就是注定壞在女人手中嗎?沙賢弟,你說會不會孫子兵法十三篇壓根底兒就不是孫子寫的,而是孫子的老婆寫的?」
Don't know where God is but the Devil is in the details
昇平又拿出另一卷經書:「我不敢肯定這想法對不對,於是擱在心中多年,近日終於等到我要找的部份譯出了;這是薏蘊拿出來給我、剛譯好的【以西結書】,你再看看這兩節,他們的真主阿羅訶給耶路撒冷穿什麼?」沙文和郭曖看昇平手指的經文,齊聲道:「絲綢!」昇平點頭:「不錯,我旁敲側擊的問過,【以西結書】寫於什麼年代,那些法王說,這是【大先知書】之一,換算為中土紀年,約書成於楚莊王問鼎之時。(注78)」

「啊!春秋時已西域有絲綢嗎?」沙文問:「我還以為張騫之前西域和中土沒有通商呢?還是西域也有人養蠶繅絲?」昇平道:「史書所記先秦跟西戎通商的不多,但亦非沒有,我曾請教西域客商中的見聞廣博者,原來古羅馬人稱咱們中國為「賽里斯」(注79),若然法王所說不差,早在楚莊王問鼎前後,儘管並不很多,但已有絲綢通西域。因何事隔五百多年的新約福音卻反而要隱瞞,說財主穿細麻布,使人以為在大聖子出生後百年間,西域是沒有絲綢的?」沙文一點即透:「這叫『欲蓋彌彰』!這些大秦景教的混蛋狼子野心,覬覦咱們的絲綢!」

昇平點頭:「其實,這個疑竇最先不是我看出來的,而是助阿羅本譯新約的房玄齡,但當年沒有譯出舊約經對照,房玄齡不敢斷定為何財主不穿絲綢,他為人忠厚,心想若然奏告太宗,寃枉人家便不好了,事情便拖了下來,到梁文昭公臨終時,眼前大事卻是諫議太宗征高麗,所以至死沒有上奏景教新約隱瞞絲綢之事。

雖然沒有上告太宗,但房玄齡還是與媳婦高陽公主談過此事,後來高陽公主跟玄奘法師的弟子機辯和尚攪出一筆糊塗賬,本宮總覺此案頗多不解之處,於是去御史臺翻看舊檔,沒能為高陽公主翻案,倒是在金寶神枕內發現一字條,為高陽公主所書,記述房玄齡向她提及景教福音書似乎欲蓋彌彰;想是公主與皇帝鬧翻了,一直沒有上奏。太宗亦在房玄齡死後翌年駕崩,此事便湮沒了。」

郭曖道:「景教新約故意不提絲綢….莫非他們就是不想大唐對景教有所提防?從來西域客商來中國買絲綢,轉售圖利,所獲固然甚豐,但若然可以自己養蠶繅絲,不但可省萬水千山之勞,且如坐擁金山銀礦?」

昇平點頭:「本宮多年查探,早在漢代,便有西域人企圖盜取我國的養蠶繅絲術了,中國歷朝皆嚴禁蠶種、桑籽出關,但防不勝防,歷代均有數起偷運出國的案子,有漢公主蠶種藏帽出于闐,南北朝時更有移鼠教僧人鏤空手杖藏蠶種(注80),移鼠教便是跟大秦景教一般貨色,好像佛教亦有慈恩宗、律宗,同教不同宗。」
----------------------------------------------------------------------
(注78) Eze16:10 我也使你身穿繡花衣服、腳穿海狗皮鞋、並用細麻布給你束腰、用絲綢為衣披在你身上。
16:13        這樣、你就有金銀的妝飾、穿的是細麻衣、和絲綢、並繡花衣.喫的是細麵、蜂蜜、並油.你也極其美貌、發達到王后的尊榮。

以西結書約書成於公元前6世紀
http://www.immanuel.net/sites/ma ... e/BS_2006_05_07.pdf

(注79)古希臘稱中國為賽里斯:Serice, Seres
http://zh.wikipedia.org/wiki/%E8%B5%9B%E9%87%8C%E6%96%AF


(注80) 查士丁尼一世指使基督教修士偷運蠶繭
http://en.wikipedia.org/wiki/Smu ... he_Byzantine_Empire
Don't know where God is but the Devil is in the details
原帖由 沙文 於 2007-4-14 09:02 發表
郭曖道:「當日沙賢弟問我,以太宗皇帝如此人物,怎會看不出大秦景教經中各種紕漏,我還說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呢,豈知全然不是這回事。」昇平不屑冷笑道:「太宗皇帝確是有『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不過並不在於景教經,當時任尚書 ...


公主好恨呀  幸好小弟女友練不成此等河東獅神功  不然一定冇日安寧...
花開花落花無缺!

對付教徒三式: 不主動、 不抗拒、 不負責!

「啊!是為了保絲路暢通!」昇平點頭:「對了,經過隋焬帝的揮霍無度、民不聊生,群雄並起、逐鹿中原,太宗皇帝好不容易才創建了貞觀盛世,百姓得過幾年太平日子,絲綢維繫著多少生計?波斯位居絲道要衝,倘若它要跟咱們大唐鬧別扭,絲綢運不到西域,你沙將軍就吃不到這般牛高馬大了。况且,當時聽說波斯的薩珊王朝戰事頻仍,大唐素有突厥之患,太宗亦顧忌戰火蔓延到咱們頭上來,倒也不是怕跟他們打仗,只是如果他們僅限於傳傳景教,太宗覺得亦可相就相就,犯不著為了傳教這樣的小事開罪波斯王國。所以,便下詔說什麼『詞無繁說,理有忘筌,濟物利人,宜行天下』,景教今天拿來立碑吹噓的,確是太宗皇帝說過的話,只是客套的門面話而已。」

郭曖道:「當日沙賢弟問我,以太宗皇帝如此人物,怎會看不出大秦景教經中各種紕漏,我還說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呢,豈知全然不是這回事。」昇平不屑冷笑道:「太宗皇帝確是有『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不過並不在於景教經,當時任尚書左僕射的房玄齡助阿羅本法王譯好幾篇新約景教經後,便呈上太宗先睹為快,但據宮中流傳,他日理萬機,實在忙得不可開交,只好一邊騎著馬一邊看景教經,忽然笑得人仰馬翻,從發電赤(注77)上摔了下來。」沙文莞爾道:「哈,原來太宗皇帝早就試過了,末將也試過一邊騎馬一邊思考景教經的情節,結果亦是笑得摔下馬來,還脫了…..」郭曖馬上掩住他的嘴,沙文這才驚覺,涇原兵變時摔下馬來跌得脫了臼,曾謊報戰功,倘若一時不慎說出來,又多一條罪狀。

昇平續道:「此等宮幃秘事,史官當然不會記下來,後世在史書上是不會看到的。太宗皇帝當時以為有識之士絕不會上景教經的當,便詔准景教流傳;起先只在宮中宣教,但豈料有識之士較太宗估計為少,一些朝臣的家眷見太宗推許景教,便以為大力吹捧景教可迎合上意,但太宗又苦於不便說破只是應酬應酬波斯王朝,以免邊塞多事。後來景教在民間建寺,星火燎原,形成今日的局面。

太宗晚年時愈想愈覺事有蹊蹺,除景教外,波斯王朝尚派了祆教、摩尼教入唐,合稱三夷教,如此聲勢,必有所謀,不會純是傳教這麼簡單,所以便遺詔子孫,對三夷教加以提防,景教就是由本宮負責的。我自接受以來,便開始看已翻譯的新約經,發現其中有好些撲朔迷離之處,只是礙於要假裝教徒,不便詢問,不像你,扮教徒卻每事必問。」沙文聞言,慚愧低頭。

昇平續道:「這些疑問,我一直擱在心裡,等到最近有景教舊約經譯出來,我終於看到景教對我大唐圖謀的是什麼了。」沙文、郭曖齊道:「是什麼?」

昇平拿出一份經卷來:「這是盧珈福音十六‧十九,你看看裡面說的耶路撒冷財主穿什麼?」沙文道:「細麻布。」昇平道:「對了,整部新約都沒有提過咱們大唐的絲綢,難道移鼠大聖時的猶太省是沒有絲綢的?那時西域通商之道已為博望侯張騫鑿空,大漢不知有多少絲綢售往西域,絲綢只會比春秋戰國時更多,耶路撒冷距大馬色(今大馬士革) 不遠,那兒的財主怎會穿細麻布,不穿絲綢?」
------------------------------
(注77)唐太宗的坐騎之一:
《唐會要‧卷21》:骨利幹遣使獻良馬十匹,唐太宗為之制名,號為十驥:一曰騰霜白、二曰皎雪驄、三曰凝驄、四曰懸光驄,五曰洪波瑜、六曰飛霞驃、七曰發電赤、八曰流星騧,九曰翔麟紫、十曰奔虹赤。
Don't know where God is but the Devil is in the details
差D成為千古罪人添。
公主很厲害(忘了拼退女兵們才打開天窗?還是全是邦女郎—女特務?)
原帖由 Step.King 於 2007-4-12 21:05 發表



沙老大  你錯失了什麼良機? 不如同小弟分擔一下丫
史仔雖幫不上忙 卻可以為段王爺你分憂
都過晒氣咯,而家先問,於事無補了,不提也罷
Don't know where God is but the Devil is in the details
原帖由 沙文 於 2007-4-4 08:08 發表
沙文深悔講解過於詳盡,錯失良機,只好悻悻然回營去了。



沙老大  你錯失了什麼良機? 不如同小弟分擔一下丫
史仔雖幫不上忙 卻可以為段王爺你分憂
花開花落花無缺!

對付教徒三式: 不主動、 不抗拒、 不負責!

「火摺子!」二人心中同時想到,「原來是親兵火摺子洩的密。」沙文心中頹然,大勢去矣,只好承認假意信景教。「嘿嘿,這一節,本宮早已知曉,只是不知道你為何要混入景教而已。你老實招供的話,我便饒郭曖一死,但至於你自己嘛….你以為你帶駙馬去尋花問柳,本宮還會饒你性命麼?你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說了倒可救郭曖一命,你看怎麼辦吧,但你莫以為制住本宮便可逃命,這可是叛逆罪名,你要混入景教辦的事,是無論如何不成的了。」
沙文長歎一聲,幾年來的心血,就此付諸流水,想到師妹被困,叫天不應、叫地不聞,師哥無能,救不到妳了,不禁流下淚來,泣不成聲,本想為救郭曖招供,卻一時說不出話來;昇平公主有些不耐煩了,叫道:「時辰已到,人來,將郭曖就地正法!」一個娘子軍將郭曖的狗頭按下,另一個就舉刀。沙文一急,歎道:「且慢!刀下留人!罷了罷了,反正師妹是救不出來了,無謂害了駙馬性命,我…招了。」當下,果真將真相招了出來。

「沙某已是必死之人,只求公主賜告,景教為何拘禁我師父父女、二人是否平安,則死亦暝目。」說完,沙文跪求昇平公主,她卻說道:「此事本宮並不知情。」沙文失望之餘,只好說:「既然公主不肯見告,小人亦只好就此領死。」轉身去給郭瞹叩頭:「駙馬爺幾年來的照顧,只好來生再報。」郭曖欲待為他求情,但自己亦其身不正,不知說什麼才好;公主卻揮手叫女兵退出去,然後笑道:「要取你小命嘛,也不急在一時三刻。你想不想知道,你假意信景教是如何被本宮看破的?」沙文搖搖頭:「若是只為跟駙馬去….這個這個…觀賞西域舞蹈,可有點奇怪,照理,我們認栽悔改,以後不敢就可以了。除非……除非公主早已斷定我是裝假,才以此迫供。」

昇平更是哈哈大笑:「本宮就是早已斷定你是假信。你這小子真沒用,裝信景教裝得不像。」沙文有點困惑:「微臣….自己倒覺得沒有什麼破綻,不知是那裡出的漏子,教公主看了出來。」公主又笑道:「你在聖典決志歸信,雖然突兀了些,但倒與景教信眾的行逕有些相像,但後來你卻自作聰明,老是拿一些古裡古怪的問題問薏蘊,像『誰可以吃豬血粥』啦,『大聖子有沒有枕頭』啦(注76)……景教徒那有如你這般問長問短的?」沙文道:「原來…薏蘊都將我的問題告知公主。」昇平道:「這丫頭胸無城府,自小就什麼事都對人說,那些景教姊妹們瞧她不順眼,沒多句話兒,所以便全告訴我了。本宮也就起了疑心,後來叫皇兄試一試你,說他想信景教,果然你便進言勸止,你想想,那有皇帝說想信景教,景教信徒會勸止的?至此便可斷定,你假裝信景教是混水摸魚,必有所圖。」

沙文沮喪地坐倒:「原來皇上是說要信景教,是與公主共謀相試微臣。說到機謀,微臣自愧不如,栽在公主手裡,沒有話說;既然連這一節也輸得乾乾淨淨,公主便請動手取我狗命一條罷。」公主卻望著沙文,一字一字道來:「嘿,你倆二人雖朋比為奸、結黨營私,但姑念國家正用人之際,兩顆狗頭,暫且可以記下,以觀後效。」二人大喜:「啊!公主答應不殺,沙賢弟還不謝恩?」沙文叩頭時,昇平一邊道:「既然你招供,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當然不如本宮,你們看我假裝信景教這些年了,有誰看得出來?」

沙文和郭曖均驚詫莫名:「原來….原來公主也是假信的?!沙文假信,是為了混入景教查探師妹下落,妳….堂堂大唐公主裝作信景教,卻是為何?」昇平道:「此事說來話長,太宗皇帝有遣詔,要皇室後裔監視三夷教,即祆教、摩尼教、景教,而本宮受代宗先皇遺命,負責監視景教。」郭曖問:「容許景僧於中土設教的是太宗皇帝,他為何一方面准景教傳揚,一方面又要監視?」昇平反問沙文:「沙將軍雖自認機謀不如本宮,但從這三教的來歷,應該可以猜出來吧?」沙文沉思良久,道:「這三教都來自波斯,莫非太宗皇帝要討好波斯?但為何要如此,我….猜不出來。」昇平微笑:「嘿,沙將軍本家是吃什麼飯長大的?怎麼這樣也猜不透?」
-------------------------------------------
(注76)太 8:20 耶穌說、狐狸有洞、天空的飛鳥有窩、人子卻沒有枕頭的地方。
可 4:38        耶穌在船尾上、枕著枕頭睡覺.
Don't know where God is but the Devil is in the details

回復 #119 沙文 的帖子

公主稍有緩和:「呵,這一節,你小子還算老實的,但本宮就此饒過你嗎?這是大秦景教徒該做的嗎?」沙文打了自己數十巴掌:「我…失足…我絆倒….我….」公主厲聲道:「少跟我來這套啦,究竟你是不是信大秦景教的?你招是不招?」說著,又要示意拖郭曖斬首。沙文頹然坐倒,心道:「罷了,罷了,六年來心血付諸流水,被公主看穿了。」只得顫聲答道:「回公主,小人是…..」郭曖卻不知那來的膽氣,喝道:「沙賢弟只是一時失足,他還是忠信景教的!」

沙文卻萬念俱灰:「多謝駙馬好意了,事到如今,回天乏力,再瞞不過公主了;我...我是假裝信景教,意在攀龍附鳳,娶薏蘊公主,平步青雲。」

「噢,是如此嗎?」從公主的臉上,沙文看不出一點表情,「收兵,將他們帶回府去。」公主下令。二人浩浩盪盪被帶回汾陽王府,公主在大廳的太師椅上一按,牆邊露出一道暗門來,三個娘子軍將二人帶到一個密室,室內置有枷、杻、鏁、鉗、杖、鞭、夾棍、拶指等各種刑具,一應俱全。郭曖看得心中發毛,問道:「公….主,怎麼咱們汾陽王府有這麼一個密室,我都不知道。」公主冷笑道:「你不知道的事多著呢,老令公就是料你這不肖子野性難馴,將此密室交托于本宮。」郭曖再不敢問,公主再說:「則天聖神皇后時有個酷吏來俊臣,就是『請君入甕』那一位,你們都聽過吧?這都是他攪出來的物事,老令公藏了起來,說日後犬子有甚不軌行逕,叫我用來便宜行事。」郭曖心中忐忑,公主又說:「我想來想去,一場夫妻,終是不忍。」郭曖聞言鬆一口氣,公主卻又道:「我只一刀砍了你的狗頭,給你一個痛快,也不枉一場夫妻了罷?」郭瞹哭道:「公主…夫人…愛妻,我…以後再不敢去那些地方了,你就饒了我一條狗命罷….」

昇平公主連聲冷笑:「本宮已說過啦,饒不饒你,要看你的沙賢弟老不老實。」沙文結結巴巴的道:「小人….不是招了嗎?我原先雖是為了娶薏蘊公主,假意信景教,但方才一路走來,心中總覺,若然無真主阿羅訶,則現世至為要緊是什麼?思前想後,還是應該有真主阿羅訶好些,現已回心轉意啦。」公主怒目一瞪道:「本宮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卻仍是給我胡扯。好,你剛才說是為了娶薏蘊,她就在我房中給我點了睡穴,我這就去弄醒她問一問,沙文這臭小子有沒有拖延婚事,她說有的話,我立時砍了郭曖的狗頭!」二人大吃一驚:「公主也會點睡穴這門功夫?」公主哈哈大笑:「幾年來你隔兩天、最多三天便點一點本宮的睡穴,也就給我學來了。打從第一次你點我睡穴,我就知道了。難道在夫君的部隊中安插幾個心腹,這樣粗淺的御夫術本宮也不曉得嗎?」
Don't know where God is but the Devil is in the details
酒酣耳熱之際,郭曖向沙文說道:「沙賢弟,這些西域訶子(注74),跟咱們中土的大異其趣;節省衣料,因形生韻,蓋胸露腹,這也不在話下了,最要命的是下面的流蘇(注75),盪來盪去,盪得本帥元神出竅、六脈不調。」沙文笑得兩眼眯成一綫道:「不若駙馬爺問問幾位胡姬姐姐,情商割愛出讓,買回去給公主作壽誕貢禮,叫她跳給你看,駙馬可天天欣賞肚皮舞,省卻舟車之勞,亦美事也。」郭曖笑得彎腰道:「哈哈哈哈….沙賢弟你真會說笑話,那….哈哈哈…那婆娘穿上這東西,可並排馳戰車十列……若是舞蹈之際嬌叱一聲,那豈非『平地一聲雷』了嗎?哈哈哈…哈哈哈…」

正笑得忘形,身後響起一個聲音道:「兵法曰:『平陸處易,而右背高,前死後生,此處平陸之軍也。凡此四軍之利,黃帝之所以勝四帝也。』駙馬爺擅用車騎之師,雖有雷霆萬鈞之勢,但螳螂捕蟬之時,不防黃雀在後,則非『前死後生』,而是『前死後亡』矣。」郭曖呆了一呆,全身起了疙痞,強作鎮定問沙文道:「賢弟你看,愚兄酒量還是沒你行,這麼幾杯就不勝酒力了…我…我居然好像聽見….聽見….公主的….聲音呢!」卻見沙文面色慘白:「駙馬爺聽見….公主的….聲音嗎?…..我….我…也聽見了呢。」兄弟倆總算心有靈犀,連一個眼色也不用打,頭也不回,一個箭步就搶向前,奪窗而出。

剛飛身出窗,卻被一陣亂箭迫回,依其勁道看來,竟是用反曲弓發出的;原來外面火炬照得如同白晝,已被數營娘子軍重重包圍。身後的聲音再次響起:「駙馬爺要擺駕回府嗎?遲了點兒啦,事已至此,本宮….只好將你…..怎麼辦好呢?就紅羅賜死罷。」一條丈二紅羅,拋在郭曖身前。沙文見郭曖全無反應,還道他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好生佩服,看清些,原來竟是嚇呆了,暈死過去。沙文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望一下昇平公主如玄檀般的鐵青臉,乾笑道:「公主….妳嚇得駙馬暈死過去了….微臣輸送上乘內功,救醒他再說。」

昇平公主一聲不發,不置可否,沙文就按著郭曖的百會穴緩緩輸送上乘內功,好一會,郭曖醒轉,一眼望見公主,又搖搖欲墜,沙文急忙將他扶住。昇平公主冷森森的道:「駙馬既無力自縊,那….對不起了,本宮只好…判你一個斬立决。」揚聲道:「人來,將駙馬拉出去砍了。」立時便有三名孔武有力的娘子軍將郭曖捉住,此時郭曖已不能步行,娘子軍強自將他拖行出外。

沙文見情勢危急,膝行而至,向昇平公主不住叩頭:「是….微臣該死,駙馬本是不願來此的,是微臣….要他來陪我…花天酒地…有個伴兒。公主要殺,殺微臣好了,姑念駙馬初犯,公主就饒過他一次罷。」公主仍是冷冷的道:「呵呵,哥兒倆總還算有義氣的,他是初犯嗎?你叫他來的嗎?你這樣還算是大秦景教徒嗎?你給我從實招來,本宮就考慮考慮,是不是值得饒他一條狗命。」沙文誓神劈願說郭瞹是首次來此,昇平公主二話不說,揮手示意要娘子軍拖駙馬斬首,沙文只好叫住:「駙馬來此已有好一段日子了,是…是微臣教他….教他…點公主睡穴….」將當日罪狀,一五一十的自供出來。
-------------------------------------------------
(注74)訶子 - 唐代女裝內衣
http://arts.takungpao.com/q/2014/0212/2272724.html

(注75)流蘇又名步搖,一種下垂的以五彩羽毛或絲線等制成的穗子。
http://baike.baidu.com/view/1766.htm
Don't know where God is but the Devil is in the details
第十回    能而示之以不能
汾陽王府筵開數百席,文武百官到賀,絡繹不絕;沙文羽扇綸巾,自告奮勇上臺領飯前禱,為表敬虔,時間比尋常飯前禱長得多,達一柱香光景還未有半點「阿們」跡象,厨房三次翻熱已涼的菜,有幾個三朝元老官兒居然還睡著了,而且睡得很香甜,最後連薏蘊也彆不住了,走上台去輕輕拍他,示意該祈完了,沙文無奈,只好「阿悶」。

宴後昇平公主拉著薏蘊道:「今晚本宮與御妹秉燭夜談,暢論天下首飾、衣妝大勢,沙少卿跟駙馬一別經年,本宮就格外施恩,特准鐵哥兒們煮酒論英雄,御妹與本宮入內室去也。」薏蘊卻有點不捨:「啊喲皇姊,我…和沙哥哥亦伯勞分飛近一載,他昨天才剛剛回來….」昇平呵她癢道:「妳思念情郎,也不用如此七情上面,即使不顧及一下女兒家的矜持,也不能辱沒了大唐朝廷御妹的威儀嘛。我氣悶得緊,妳陪陪皇姊解悶,我跟皇兄說一聲,將沙少卿回調京師駐守,又有何難?來日方長呢。」

薏蘊只好囑咐沙文,「酒喝多了有傷身子」,又是「若然喝多了便叫人煮解酒薑湯」啦,最後問:「聽話不聽話呀?」沙文附耳道:「在劍門關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在皇城重地,是『將在內,妻命無所不受』。」薏蘊狠狠的在他腳背踩了下去,幸好唐代已廢『跣足』,倒並不很痛。二位公主背影轉過廻廊剛一消失,郭曖便高興得跳起來:「沙賢弟,這些娘兒們一開腔談天下首飾、衣妝大勢,便是三天三夜也沒完,上次你介紹那家胡姬酒肆,果然是長安一絕,那些胡姬….教本帥銷魂蝕骨、欲仙欲死,咱們這就走馬章台,莫負良宵。」拉著沙文就要翻牆而去,還是沙文處事比較穩重:「且慢且慢,公主今兒如此寬宏大度,恐防其中有詐。」郭曖沒好氣道:「行啦行啦,賢弟羽扇綸巾,果真有幾分諸葛遺風,去逛逛窰子還要這般萬無一失嗎?本帥就叫親兵火摺子做斥堠兵嚴密監視公主香閨,有甚動靜,以八百里告急軍書火速報往平康坊胡姬酒肆!這樣行了吧?」

老闆娘一見郭瞹,便打趣道:「幾天不見,駙馬爺風采更盛,啊,沙公子一整年不來捧小店的場,定然是在別家酒肆有了相好的姑娘,若非駙馬強行拉來,沙公子還真看不上咱們破爛小店哩!駙馬爺你就行行好,對敝號的姑娘們服侍還覺稱心的話,以後就替奴家將沙公子拉回來嘛。」繞著沙文臂彎作親暱狀。沙文哈哈哈大笑三聲:「姐姐可識說笑話,本將受皇命派駐劍門重地,為國為民、任重道遠,才有冷落嬌娃,若然我人在長安,來得比駙馬爺還要密呢。姐姐可知駙馬爺每次臨幸貴寶號前都要施展點睡穴的上乘功夫?今天公主是衝著本將的金面,才放他下值。」

郭瞹也是哈哈大笑:「姐姐莫聽這小子胡扯,本駙馬是一拳打昏公主婆娘出門,她「哼」也沒敢「哼」一下。對了,前兩天妳說有一批能歌善舞的新晉胡姬,會跳一種西域新舞蹈,叫什麼舞來著?本帥軍務繁忙,不記得了。」老闆娘格格嬌笑:「回駙馬爺,是肚皮舞。請二位一邊用時鮮水果,一邊仔細欣賞。」說著拍兩下掌,侍女獻上水果滿盤,為二人去皮送入口中;一陣陣悠揚鼓樂,幾個風情萬種、媚眼送波、穿著銀光閃閃西域肚兜兒的胡姬隨著鼓聲,施展水蛇般的腰姿、扭得二人四顆眼珠子幾乎要跌了出來。
返回列表
高級模式 | 發新話題
B Color Image Link Quote Code Smilies
換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