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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作品] 十架恩仇未了情 -修訂版 ver. 15.4

原帖由 Step.King 於 2008-3-28 04:00 發表
將吃剩的獐子用布包好塞入懷中然後在地上挖了一個大洞將適才燒獐子的火堆和灰燼全數埋在地下以防有人發現其蹤影。
您有冇搞X錯,您自己數下呢句有幾多個字?另外文中錯別我都費X事同您計,您自己搞番掂佢
Don't know where God is but the Devil is in the details
你咁想我出場救急扶危~我就卻之不恭啦!!! 哈哈哈
老大~~呢段醒你既!!! 唔駛多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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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弱雞看著沙文二人身影漸遠,心想:「眼下總算暫時脫險,在將軍部下前來接應前我可得先想法子躲一躲,免得未等到救兵卻被那幫景教妖僧找著。」小弱雞掙扎爬起身,將吃剩的獐子用布包好塞入懷中,然後在地上挖了一個大洞,將適才燒獐子的火堆和灰燼全數埋在地下,以防有人發現其蹤影。環境清理完畢後,小弱雞環視四周,想找個地方躲藏,一看之下,心中暗暗叫苦:「這雖是樹林,但附近卻沒有可以藏身的草叢,又沒有山洞,如有追兵經過可說是無處可躲,這下如何是好?」

正徬徨間,小弱雞突見不遠處有棵大樹,樹身粗大,而丫枝極多,於是靈機一動,爬上樹上的丫枝中間,將身子倚在樹枝之上:「這下沙將軍部下來到時,我就可以先見到他,又不怕被其他人發現了。」整頓完畢,小弱鬆了一口氣,慢慢嚼著燒獐腿,由於連日來的逃亡,小弱雞可說是已經筋疲力盡,燒獐還沒吃完就不知不覺睡在樹丫之上。

這一覺,小弱雞一直睡到天黑,朦朧中聽有人進入樹林談話:「奇怪,明明有村民見到那黑炭逃入這樹林,為什麼找了半天還是見不到那蹤影?」小弱雞一聽之下,睡意全消,心想:「莫非沙將軍部下已到?」正想跳下之際一轉念:「這不妥啊,聽他語氣似是抓逃犯似的,莫非景教追兵已至?」小弱雞輕輕從枝丫之中探頭出去看過究竟,只是樹下正徘徊著三個景教打扮的僧人,各持兵器。「喂!你們那邊怎麼樣?」只見樹林另一邊也走進兩個景教徒打扮的人:「我們那邊也沒有阿。真奇怪,莫非那黑炭會飛天不成?」只聽另一僧人接口道:「少說廢話啦!上頭吩咐,就算找不到人,也要找到屍體,他知道我們的秘密太多了,絕不可以讓他走掉!」

小弱雞聽下大驚:「幸好早上時將火堆埋起,不然現下一定被他們知道我在附近,但眼下情況我要走是沒有可能的了,這該如何是好?」

「喂!你們四個過來看看!」只見一個身穿藍衣地位看似較高的僧人在大樹前跪在地上,「我找到一點東西……你們看這是什麼?」

「是獐骨,上面的肉還沒吃完……」小弱雞大驚,原來先前自己睡前吃的獐肉不自覺地掉在樹根上,碰巧被這幫僧人找著。

「嗯!沒錯,這地方之前一定有人生火煮食!」藍衣僧立時大喝:「你們還站著幹嗎?還不快找,說不定就在附近!結了那黑炭帳我們就可以去綺紅樓啦!」

「可是屬下已經找遍附近的地方了,真的是人影也沒有!」

「這可奇了……他到底躲到那兒去?」藍衣僧向樹上望去,「莫非……」藍衣僧向其餘四人使了一個眼色,五人兵器齊現,藍衣僧和另一僧人拿出長劍,劍身有如一尾細長的烤魚,另外三人拿出三個銅鈸,邊緣磨得閃閃生光,甚是鋒利,乍看來卻似是塊烤餅。五人同時揮動兵刃,向樹身擊去,那大樹身子粗壯,少說也要三五人合抱,卻被那幾個景教僧一下子齊口斷裂!轉眼間樹榦齊口倒下,這一來樹上面的小弱雞卻連和大樹一併倒在地上。

「哈哈……果然在這兒,我們可找你久了。」藍衣僧人乾笑兩聲:「我以神的名義讓你可得到安息。」說著一劍疾刺,小弱雞以為此次必死閉上雙眼!

現場一片寂靜,呆了好久,小弱雞不曾感覺有兵刃刺入體內,張開雙眼,只見那烤魚劍插在他脛旁三寸的地上。再看藍衣僧,臉容扭曲:「怎麼會這樣?這……這……這一劍……為什麼……會偏了?」說罷用力拔劍再刺「看你這次如何躲!」小弱雞看見劍尖正刺向自己喉嚨,突然人影一閃,「叮」一聲,那劍又再偏了。

「是誰!……」藍衣僧的話未說完,人影又再迫近,月光之下,只隱約見到一道劍光疾迫而至,藍衣僧腳下一點,展開景教輕功向後滑了出去,看一下胸口,衣服已被割破一道口子。

只見小弱雞身邊站了一個少年劍客,以劍挑起地上的獐骨拿在手中,「你這小黑,嘿嘿嘿……偷吃不抹咀,死了也活該阿!要不然我令狐大俠來得及時,你可要上天父處報到啦!」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令狐史京,小弱雞受驚之下,那懂得欣賞他的笑話,只是抖聲道:「親……親……咀???」令狐史京:「你也知道我是誰,親來幹嗎,沙老大也是嘛,拿那景教邪經的垃圾故事來做暗語,自己卻風流快活去,沒法子,唯有我來幫他收尾好了!你還不快躲?本少俠可要動手啦!」小弱雞聽罷立時爬過一旁!

「沙老大……」藍衣僧大驚:「什麼沙老大?莫非……」

「給你聽到了嗎?」令狐史京冷冷地道:「那可不能留你們活口啦!」

「你們四個還不佈陣?」藍衣僧大叫:「將他連黑炭一併幹掉,我們可立大功啦!」說罷兩個持魚劍的也拿出銅鈸,向令狐史京撲上,令狐史京刷刷三劍直攻藍衣僧「那麼嘮叨!去見天父吧!」藍衣僧只見劍光已掩至眼前,只好向地上一滾,迴身還了一劍,其餘四僧也各持兵器圍上史京,只見兩魚劍五銅鈸攻守環環相扣,將令狐史京圍在中心,五鈸主守,二劍主攻,攻勢連綿不絕,七件兵器攻守間互補空隙,此乃景教絕學五餅二魚陣法,特點是攻勢不斷,一旦困入陣中便難以抽身,直至力盡而亡為止。

只見令狐史京左閃右避,但仗著輕巧身法,加上凌厲劍招,七件兵刃始終近他不得;轉眼鬥了二十招,二件兵刃愈迫愈近,令狐史京劍圈漸漸收窄,「哼!任你劍術再高,今天也要死在五餅二魚之下!」藍衣僧笑道:「你這口好劍正好留給我做戰利品!」

「好,我就將劍送入你屁股去也!」說話間,令狐史京卻沒有慢下來,反而展開雨意清蘺劍,劍訣一領,瞄準藍衣僧向前疾刺三劍,藍衣僧向後一退,四個銅鈸立時從三面向下盤夾攻而來,另一僧人卻是持魚劍向其面門直刺而至,令狐史京向後一躍翻身向下刺出兩劍,迫開後面的兩鈸,暫跳出了陣圈,斜身搶進剛才被迫開的二人,向其後腦直削,卻被另外兩鈸一劍包抄上來,史京劍勢一迴,直點二人脈門,二人將鈸反手一轉,「叮」「叮」兩聲將劍招硬擋下來,鈸上立時出現兩個小孔,五僧見狀皆驚嘆「真是一口好劍!」令狐史京轉身再攻上二鈸,卻被藍衣僧一劍一鈸找到空位自側掩至,一劍直刺其右臂,令狐史京又得滑開以避其鋒,如是者拉鋸十數招,令狐史京輾轉又再被圍在核心。雨意清蘺劍雖然劍勢綿綿不絕,但始終卻衝不出重圍!

令狐史京暗暗叫苦:「此陣果然厲害,攻守綿密,看來要得先要幹掉那四個打手,才可幫那藍衣僧結帳!這下非提昇功力不可!」突然反手一劍刺向藍衣僧,從其空隙中閃身跳出,其餘四人欲再攻上,怎料四人上前間,劍光卻特然暗了下來,但四人卻感到劍氣疾掩而至,立時向後一躍,只見令狐史京手中斷玉寶劍劍刃之上抹了一層黑氣,在月光之下,閃著異樣的黑芒。

原來令狐史京所學甚雜,四出尋找可以剋制景教神功的武學,除思劍門絕學以外,還曾修習宗吾大法,宗吾大法講求面厚心黑,內力所到之處,無堅不摧,無物不剋,特別是景教那種延綿不絕的武學家數,更是其致命剋星!宗吾大法修習法門講求由內至外,傳聞分為多個境界,即為厚硬黑亮,不硬不亮和無形無相三境。令狐史京將內力注入寶劍以至劍身暗黑,明顯是已修至第二境界。

「劍刃轉黑,莫非……那是宗……宗……宗吾大法……?」

「爾乃將死之人,知道又有什麼用?」

「哼!這點變戲法又奈我聖教絕陣什麼何?」藍衣僧說罷一擺手:「上!」

戰陣再次擺開,令狐史京身影一躍,向三鈸僧刺出三劍,三道劍影同時襲至,眾人均懼於斷玉寶劍之鋒,不敢以鈸硬接,只朝劍身擋格不和劍刃觸碰。兩柄魚劍趁機躍起直取令狐京左右兩側,怎料那三劍原來卻是虛招,令狐史京身子向左一側,避開一劍,手腕一翻,斷玉劍自魚劍僧肋骨上刺去,魚劍僧身子懸空,只得以鈸硬接,劍尖與銅鈸一碰之下,奇怪地沒發出任何聲響,魚劍僧來不及奇怪,只覺胸口一涼,原來斷玉劍已穿過銅鈸,刺入心臟,由於劍刃注滿宗吾內力,故遇硬物觸碰也一聲不響,但卻可以無堅不摧!

眼見斷玉劍要貫胸而過,令狐史京卻留下三分力度,手腕一翻,轉刺為旋將宗吾內力貫入魚劍僧心臟!心臟遭斷玉劍攪個糜爛,內力到處心脈盡斷,立時斷氣。這幾下兔起鶻落,其餘四僧皆不敢想信同伴已在剎那間斃命,令狐史京在空中一翻身,一腳踏在魚劍僧身上,另一腳向屍身一踢,魚劍僧屍體直飛向三鈸,三鈸眼見自己同伴直飛而來,胸口流著黑血,大驚之下舉鈸直格,將屍體擋了下來,卻見令狐史京疾追而至,同時再向三人下盤刺出三劍,其中一人擋格不及,大腿中劍,一站不穩跪在地上,令狐史京左手暗扣剛才的獐骨於鈸僧一跪之時,向其激射而出,獐骨正中咽喉,末入頸中,鈸僧立時倒地,眼看是活不成了。

轉瞬間,另外兩鈸和藍衣僧再次攻到,分取令狐史京上中下三路。二僧已亡,令狐史京壓力頓時減輕,於三僧攻到之時,令狐史京斜劍一劃,剛好和藍衣僧的銅鈸迎了上去,藍衣僧想起剛才同伴死時情狀,立時翻身滑開,不敢接招,藍衣僧一退,令狐史京長劍一抖,將餘下二僧都罩在劍影之下,數招之間,黑劍在二僧身上要害處劃上六七條口子,由於二人被劍勢困住,進退不得,只得拼死搶攻,再鬥兩招,令狐史京一劍刺中鈸僧眉心,再一躍而起往另一鈸僧面門踏上去,二人本已身受重傷,吃下這兩擊後當場結帳,藍衣僧見四個部下都先後被殺,轉身施展輕功欲逃,令狐史京那容得下他?腳踏鈸僧之間,已借力向藍衣僧身上撲上!凌空向藍衣僧後腦刺出,藍衣僧反手擲出魚劍,身子卻繼續向前躍出,令狐史京揮劍一粘,將魚劍收到手中,雙腳落地,展開沙文所傳的水上飄輕功,閃身滑在藍衣僧前面,藍衣僧見狀失聲道:「水...水上飄?你果然...是....」令狐史京沒等他說完,轉身向藍衣僧下身一劃,藍衣僧立時去勢!藍衣僧大叫一聲,舉鈸直取令狐史京,這一擊處於盛怒之中,中門大開,被令狐史京一劍格開,施展身法又轉到藍衣僧身後,左手魚劍朝屁股向上直刺,魚連柄沒入體內!:「我不是說要將劍往你屁股送嗎?幹嗎走的那麼快?」說罷反手一掌按在藍衣僧背心,內力輕吐,藍衣僧身子一軟,一動不動地直仆在地上。

令狐史京收回宗吾內力,回到小弱雞身旁,已發現小弱雞因受驚過渡躺在樹邊,身子虛脫,令狐史京道:「怎麼啦~兄弟?不礙事吧,邪僧已殺光了,還不快走?」小弱雞只以眼神望向自己雙腳以回答令狐史京,令狐史京會意:「是不是走不動?我背你吧!」說著收起長劍將小弱雞背起而去……

[ 本帖最後由 Step.King 於 2008-3-30 20:31 編輯 ]
花開花落花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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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 373# Step.King 的帖子

段譽同段皇爺都冇交過手,不可斷言邊個嬴。呢樣嘢係由金庸决定嘅,唔係由您決定嘅。好似我同人辯經咁,係由我决定邊個嬴嘅,我同小蘊辯經,我决定小蘊嬴就小蘊嬴;我同您辯經,我决定由我嬴,我就嬴,所以您從來未嬴過,其故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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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弱雞: "我的初吻...........死咗佢好過..."

[ 本帖最後由 weakest 於 2008-3-27 15:46 編輯 ]
原帖由 沙文 於 2008-3-27 05:41 發表
您呢啲咪「以己之短,迎敵之長」囉,何必呢?一招「雨意清離劍」即見真章啦 ---話明係「情同父子」,即係並非父子咁解啦。真係父子的話,又邊會話「情同父子」咖?係「情同」咋,唔係「等同」呀 ...


你唔記得左段譽識六脈神劍咩? 段王爺的一陽指差遠矣!
一招少商劍就玩贏你啦    少商者, 少商量也~即直接拖之出教
邊似你咁係咁同老婆玩辯經咁失敗??? 辯極都仲係景教徒!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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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Step.King 於 2008-3-26 10:35 發表
我做到段譽又唔錯播~~但問題係....段譽都唔係段正淳個仔....你未白撞wor~
您呢啲咪「以己之短,迎敵之長」囉,何必呢?一招「雨意清離劍」即見真章啦 ---話明係「情同父子」,即係並非父子咁解啦。真係父子的話,又邊會話「情同父子」咖?係「情同」咋,唔係「等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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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沙文 於 2008-3-26 12:15 發表
沙文被打斷了雅興,甚為著惱,衝上前去欲將黑少年揍一頓出氣,卻被紗蓮拉住:「師哥,你看這少年遍體是傷,怪可憐的,不要難為他了。」又問道:「小兄弟,你幹嗎躺在此處?」少年卻不答話,神情顯是極為害怕。連問了好幾遍,才看清:「師哥,他的 ...



真真万万諗唔到 .........  o k ,

祝贺, 小弱雞 , 从此 , 荣留青史千秋 , 自有恒有,
和 杨过 张无忌 e.t.c. 齐名,


但愿 上帝 保 [[人右]] , 保 [[人右]] 小弱雞
在现实生活和武俠小说 中 ,
练成神通,
练成神功,
更加成功,
更上一层楼,
打败圣经
打败神经
打败神
打败上帝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 cheers ThANKye , pendragon 上 您身
exChristian.info前基督徒,主力:淚儿/泪儿,WEIYAN,龙井树。。。。。。。。。。。。。。。。。。。。。。。。警告 基督徒:你们一定不够他们玩
realChristianities.com雪龙坛
原帖由 沙文 於 2008-3-26 12:15 發表
沙文被打斷了雅興,甚為著惱,衝上前去欲將黑少年揍一頓出氣,卻被紗蓮拉住:「師哥,你看這少年遍體是傷,怪可憐的,不要難為他了。」又問道:「小兄弟,你幹嗎躺在此處?」少年卻不答話,神情顯是極為害怕。連問了好幾遍,才看清:「師哥,他的 ...

沙文沉吟道:「小兄弟身上傷得不輕,也要等養好了傷才能行動….是了,小兄弟的名字還未請教?」少年道:「我…我小時候體弱,爹爹管叫我小弱雞。」沙文道:「小弱雞,你最好先藏身我軍營之中養傷。」小弱雞卻膽怯:「大將軍,但我黑頭黑臉,若然現在跟你回去,甚惹途人注目,恐走漏行藏。」沙文想了想:「這樣罷,反正你腿傷不便行動,你先在此躲到入黑,我派手下來用担架抬你回營。」小弱雞還是害怕:「我…我怎知道來人是否將軍的人呢?」沙文道:「這個容易,我先跟你約定一個暗號,你便可放心了。」小弱雞這才臉露喜色:「這樣就好了,那麼,我們用什麼暗號?」沙文一想就想起新約經的暗號:「親嘴!來人會和你親嘴。好啦,我們要先回去了,切記你在此看到我…成親之事,萬不可洩漏一字,否則一切拉倒。」

小弱雞口中答應著,又想起一事不放心:「將軍,你派來的跟我親嘴的手下叫什麼名字?」沙文拉著紗蓮的手急步回去,頭也不回的丟下四字:「令狐史京。」

exChristian.info前基督徒,主力:淚儿/泪儿,WEIYAN,龙井树。。。。。。。。。。。。。。。。。。。。。。。。警告 基督徒:你们一定不够他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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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 368# 沙文 的帖子

我做到段譽又唔錯播~~但問題係....段譽都唔係段正淳個仔....你未白撞w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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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 367# Step.King 的帖子

您我雖份屬師徒,其實情同父子,又何有「追殺」可言呢?况且以您的文藝和武藝,對我只能是搔搔背而已,所謂「追殺」云云,乃屬餵招,比我同小蓮、小蘊耍花槍還要兒戲,我斷乎不會因此記恨。

這次叫您救急扶危,對您的公眾形象實是大有益處,是正面而健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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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老大幾時變左阿Q架, 平時比我追殺得多,
依家要係小說度出氣, 自我安慰一番
你不如話請左步步驚出山丫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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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文被打斷了雅興,甚為著惱,衝上前去欲將黑少年揍一頓出氣,卻被紗蓮拉住:「師哥,你看這少年遍體是傷,怪可憐的,不要難為他了。」又問道:「小兄弟,你幹嗎躺在此處?」少年卻不答話,神情顯是極為害怕。連問了好幾遍,才看清:「師哥,他的腿好像斷了,你去拾些樹枝給他包紮一下。」沙文得新夫人吩咐,縱然忍著一肚子氣,也只得照辦。黑少年見羅紗蓮心腸好,才知二人沒有歹意,用生硬的漢語結結巴巴的道謝,但問他何以流落至此,少年所識漢語有限,說了半天說不上來,卻竟然就此暈倒了;沙文為之氣結:「此人全身黑炭似的,聽說這種人是崑崙奴(注171),哈哈,口齒不清也就罷了,說不明白也不用暈倒呀?」紗蓮略帶責備的瞪著沙文:「人家是餓暈了,還不去捉些野味來給他充饑?」

沙文欲要發作:「我堂堂一員大將…..」紗蓮不待他說完,嗔道:「剛剛才教你什麼來著?孔孟聖賢之道,是不是都忘了?要不要再給你温習一遍?」沙文一聽,知她必又是來什麼「惻隱之心人皆有之」之類的說教,連忙飛身撲入林中打獵去也。黑少年醒來後,兩隻獐子剛好燒熟,吃著便回復一些體力,紗蓮試用不知什麼西域言語問他,黑少年搖著頭,嘰嘰咕咕的答了幾句,紗蓮卻不懂,二人試著用不同言語對答,最後試得一種言語,二人均點頭,紗蓮說,這是一賜樂業長老曾教過她的拉丁文。

紗蓮接著問了黑少年好多事情,少年用一些拉丁文、一些漢語連比帶說,紗蓮面露驚詫之色,待他說一段,便翻譯給沙文聽道:「小人家鄉是在埃及南面的一大塊土地,我也不曉得叫甚麼所在,只記得幼時所住小村,常有猛獸出沒,一天,一隻老虎衝進村中,爹爹不讓牠傷著我們,衝前去引開老虎,好等我帶著弟妹逃走,爹爹就從此沒有回來了。」說著,忍不住哭了起來。紗蓮想起自己爹爹,眼眶兒也跟著紅了。黑少年又道:「我見弟妹年幼,靠娘親一人養不活一家八口,那時東羅馬帝國有大爺買家奴,我賣身給他們,弟妹便不用挨餓,娘親又不用那樣辛苦。」聽得紗蓮連連點頭:「孝道可嘉。」

「賣身之後,過的是豬狗不如的日子,白天做牛、晚來做驢,每日連兩個時辰歇息也沒有,同村的兄弟挨不住的死了不少,我愈看愈是不對頭,於是來個裝聾扮啞,趁有一次老爺一記耳光打我左臉,他們是信什麼大秦景教的,常常唸經,我曾聽過他唸道,有人打你左臉,就要連右臉都讓他打,於是便指一指右臉,他果真又是一記耳光打來,從此,我便假裝兩邊耳朵都聾了,老爺吩咐我拿麵包來,我給他一塊石頭,叫我拿魚來吃,我給他一條蛇,漸漸,他嫌我做事不勤快,將我送了給主教,不多久,主教見我是聾的,又將我賣給東方教會,如此輾轉之下,去年將我送了給大秦景教,我跟隨一個景教法王來到了長安。」

「那你怎麼會流落在此荒山之中呢?」沙文不禁問道。黑少年欲言又止,紗蓮和顏悅色安慰他,少年見她可親,終於說了:「我….我是逃出來的,景教的人料我必向西逃出關外,我只好向東跑,跌進河中,撞斷了腿;大將軍、將軍夫人,你們好心腸,不要把我交給景教,我….我…族人大難臨頭,我一定要回去警告他們!」

紗蓮問他族人有什麼大禍,他說:「我七歲那年賣身,被人在各地賣來賣去,學得不少各地言語,主人以為我是聾子,在我面前跟客人說話便不忌憚;多年來我聽得那些主教常商量如何搜刮銀子,來到長安,更聽聞他們說起教會只靠逢十抽一捐,不夠銀両花費,因此定下一條一箭雙鵰之計,揮軍直入我家鄉,將我族人全部捉去賣給大爺做家奴,我一定要回去警告族人莫再聚居,以免被一網打盡。」

沙文奇道:「大秦景教見錢眼開,也沒甚奇怪,但撈些銀子,也不過一鵰而已,小兄弟用錯成語啦。」黑少年氣憤難平:「我學語言是很快的,沒有用錯成語!他們….狼心狗肺,遠不止此,他們說,日後待銀子賺得差不多了,便會有一個分裂出來的『新教』,這新教的分裂其實是假意的,表面上事事跟羅馬教打對台,其實只是一時做白臉。一時做紅臉,做完紅臉做白臉,假惺惺一丘之貉。將來會派一個信新教的君主負責什麼『解放崑崙奴』,沽名釣譽,不明就裡的世人還會竪起大姆指讚新教義比天高,其實只是利用時人對咱們的同情,騙取正義之士的擁戴!(注172)」」一番話聽得紗蓮咬牙切齒,沙文更是一輪粗言穢語開國罵,此處不便細錄;平日紗蓮是不許沙文說髒話的,此時卻讚他罵得好:「師哥,這位小兄弟身世如此可憐,景教又如此可惡,你一定要助他逃回家鄉警告族人。其實,他們一直以來蹂躪崑崙奴,若是真的誠心懺悔,理應以銀両賠償,怎能解放了事?」

沙文沉吟道:「小兄弟身上傷得不輕,要等養好傷才能行動….是了,小兄弟叫什麼名字來著?」少年道:「我…我小時候體弱,爹爹叫我小弱雞。」沙文道:「小弱雞,你最好先藏身我軍營之中養傷。」小弱雞卻膽怯:「大將軍,但我黑頭黑臉,若然現在跟你回去,甚惹途人注目,恐走漏行藏。」沙文想了想:「這樣罷,反正你腿傷不便行動,你先在此躲到入黑,我派手下來馱你回營。」小弱雞還是害怕:「我…我怎知道來人是否將軍的人呢?」沙文道:「這個容易,我先跟你約定一個暗號,你便可放心了。」小弱雞這才臉露喜色:「這樣就好了,那麼,暗號是什麼?」沙文一想就想起那個暗號:「親嘴!和你親嘴的就是我派來的人。好啦,我們要先回去了,切記你在此看到我…成親之事,萬不可洩漏一字,否則一切拉倒還未休,一定殺你滅口。」

小弱雞口中答應著,又想起一事不放心:「將軍,你派來的跟我親嘴的手下叫什麼名字?」沙文拉著紗蓮的手急步回去,頭也不回的丟下四字:「令狐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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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71) 崑崙奴,是唐朝時的非裔奴隸:
http://waas.cass.cn/upload/2011/06/d20110621112342468.pdf
http://big.hi138.com/wenhua/lish ... 42.asp#.VSuAGvnF-So
唐代一篇傳奇小說【崑崙奴】,以非洲黑奴為題
http://www.cctv.com/program/dtsdgs/20040910/102211.shtml
http://leachin.blogspot.ca/2013/05/blog-post_7458.html


西安出土‧唐代黑人陶俑

(注172) My paramount object in this struggle is to save the Union, and is not either to save or destroy Slavery. If I could save the Union without freeing any slave, I would do it, and if I could save it by freeing all the slaves, I would do it, and if I could save it by freeing some and leaving others alone, I would also do that. What I do about Slavery and the colored race, I do because I believe it helps to save the Union, and what I forbear, I forbear because I do not believe it would help to save the Union.

Abraham Lincoln
August 22, 1862

http://www.abrahamlincolnonline.org/lincoln/speeches/greeley.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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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 363# Step.King 的帖子

郊外空氣清新、景色怡人,自然係做咩都爽啲。
咪自作聰明住,遲一陣先同您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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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 362# 沙文 的帖子

好似又有機會出手啦wor...老大....幫你打多場好冇 嘿嘿嘿
花開花落花無缺!

對付教徒三式: 不主動、 不抗拒、 不負責!

回復 362# 沙文 的帖子

老大你對野戰好似情有獨鐘....
花開花落花無缺!

對付教徒三式: 不主動、 不抗拒、 不負責!

方才千鈞一髮,沒能運起內功護體,沙文自己喘不過氣來,又見師妹跟小白皆已氣息全無,可憐小白還是咬著她的衣領不放,沙文一陣心酸,扳開牠的嘴巴,扶起紗蓮,只見她臉如白紙、唇若寒霜,當下也不敢多想,馬上潛運內力往她背心輸送。過了半柱香時分,才聽得她「哇」的一聲,肺內積水被內力迫了出來,接著連聲咳嗽;沙文長吁一口氣,知道命是撿回來了,但仍不敢收起內功,又過了好一會,見她臉上稍現血色,才敢放她側臥灘上。回頭看小白,屍身已是冰冷了,沙文內力耗了一大半,但仍竭力想將牠體內積水擠出來。

過了良久,實在返魂乏術,一抬頭看到羅紗蓮雙目茫然的看著小白,只好哽咽道:「師妹,小白牠……我…..我救不活牠了。」沙文見她走不動,卻想爬行過來,便將小白送入她懷抱中,她低喚一聲「可憐的小白,我可憐的小白」飲泣起來。
沙文待她哭了一會,柔聲勸慰她:「師妹,小白牠….其實年齒已高,為了救妳捨命,也不枉咱們疼愛牠一生……」紗蓮卻不答應他,只自顧抱著小白流淚,沙文也不知說什麼才好,輕撫著她的玉背,又喚她幾聲,她才嗚咽道:「你為什麼不讓我死了乾淨,反倒害死小白?」

沙文囁嚅道:「我….我怎能讓妳死了?妳死了,我還能活麼?妳要跳,我也跳。」紗蓮怒道:「我怎能不死?你不救我爹,沒人幫我了,我可不像你沒良心,我不能擔著這不孝之罪苟且偷生。何况,朝廷的憂慮也不是全無道理,倘使為我父女之故與大秦景教翻了臉,真箇惹出大禍來,邊事又起,兵禍延連、民不聊生,又豈是我父女所能擔當?」沙文忙道:「不!不是這樣,昨夜我還未說完,小白一叫起來,我就知道是蘊妹找我,只好暫且退避…..」

「好啊!」紗蓮心中不禁一陣氣苦:「蘊妹,蘊妹,叫得好親熱,朝廷要你怎樣你就怎樣,是的,你原是要等著做你的駙馬,一有風吹草動就立馬飛身撲出去,好俊的輕功….我知道,你….你沒良心,你是不要我了,我….還活著替你們譯經嗎?」說完又是泣不成聲。沙文道:「不是呀,昨夜真的尚未說完,我那些兄弟,不論中土的的令狐兄、史兄,羅馬的安兄、盧兄,個個都同情妳的遭遇,他們說,一旦訪尋到師父下落,大夥可喬裝土匪搶劫大秦寺,師父乘機逃走。如此朝廷便可開脫;不會得罪景教。所以就在酒館中,兄弟們齧血為盟,大家同心同德,繼續打探。」

「真的?師哥,你…..我孤苦伶仃,世上沒有親人了,你…你不要騙我。」紗蓮剛露出一絲喜色,轉眼又再黛眉深蹙,梨花帶雨:「我不信!你執意要娶那魔教妖女,又要行什麼西域婚禮,定然是貪慕富貴,做你的駙馬爺好夢。你初入師門不久,爹爹便說你…. 你這人甚是滑頭,後悔收你為徒,是我說好說歹,才肯收留你。」沙文連連叫寃:「原來師父這樣說我?我都不知道。」紗蓮嗔道:「怎麼不是?所以爹爹教你武藝,卻一定要我教你讀孔孟聖賢書,免得你仗著武藝,入了歧途。」沙文叫一聲:「怪不得!」訴說剛才在怒濤中瀕死,見到大禹手執耒耜。紗蓮道:「什麼河伯、大禹,定然是你沒氣了,心生幻象,這一股丹田內的浩然正氣,是我小時候教你唸聖賢書積聚而成;總算….總算沒白費我的心機。」

沙文喜道:「我還道自己學了景教武功,會走火入魔,原來從小讀聖賢書,便自會生出浩然正氣,景教邪功只能滯留於膚而不入於體。師妹,我恨不能捥出我的心來給妳看看,我對妳有多真,若然妳見疑,不如….不如趁此月色剛下西山,晨光初起東來之際,有天地為證、日月為媒,咱們撮土為香,就在此華夏之源、黃河之濱,交拜成親!日後我與妖女行禮之前就逃之夭夭,必不負妳!」沙文左手指西,右手指東,款款深深的看著紗蓮,說得慷慨激昂、堅毅無比。

初升的旭日,一道紅霞映照在她粉臉上,也不知是她臉紅還是被晨曦映得豔如桃花,羞得低下頭來,望著小白,又不禁傷感起來。沙文知她心意,道:「先安葬了小白,咱們再行夫妻之禮。」交拜天地時,沙文道:「紗蓮娘子,此處黃河之濱的每一塊石頭,都有變成沙土之日,唯是我沙文對妳的心,任憑滄海桑田,海枯石爛,矢志不渝,他日我人死了,就只賸下一顆對妳的真心不死。」紗蓮撲到他懷中:「沙文夫,今日是咱們的好日子,什麼要死要活的?我不許你亂說話,小白死了,我已很傷心,你不要把人家又再弄哭。」

沙文笑道:「是為夫的不是了,娘子莫怪,拜過天地,咱們做什麼好呀?聽說,就是洞房花燭了,那邊有個樹叢,咱們進去……」說著,便拉著她走去。紗蓮萬料不到他竟如此荒唐,但口中雖叫著不依,腳下卻似不由自主的被他拉著走,進到小樹林,沙文剛要扯開她的雲裳,她含羞一轉頭,忽然發一聲尖叫,原來地上不遠處直挺挺的躺著一個通體黝黑少年,一身血污,睜著一雙大眼望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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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將盡,沙文愈想愈是耽心,瞧著枕畔的薏蘊睡得香甜,但紗蓮卻為剛才一番話淚下如雨,權衡之下,他終忍不住靜靜的挪開纒在他頸上的玉臂,又再暗渡陳倉,來到羅紗蓮香閏,跳上牙牀,正待將美人兒一抱入懷,軟言安慰,卻覺繡被一片冰冷,暗叫一聲「不好!」在屋內尋了一遍,茅廁亦不見芳踪,心道:「莫不是….出走了吧?」就在此時,小白又狂吠不已,沙文再不作他想,牽了小白翻牆出外,一放手,小白便向北狂奔。

沙文看著前面的小白,憶起當年渭水河畔,也是如此追踪師妹,結果卻是仳離十載之痛,一陣寒意不由得從脊樑生起:「我不可以再失去她了!」強壓著心中悲愴,提一口氣亦步亦趨的跟著小白。

黃河離汴州不足十里,戰國時秦將王賁攻魏久而不下,扒開黃河堤壩引水灌城而亡魏。一人一犬只跑了一個更次,便耳聞萬馬奔騰的流水聲。狗兒的目光,在光天化日之下比不上人,但在黑暗中視物卻比人眼何止優勝數倍,小白一眼看見前方一個纖瘦身影剛躍下崖,立馬一個箭步猛衝向前,沙文口中叫著「紗蓮」,遲緩了一彈指之間,藉著地平線上剛升起的一抹曙光,他隱隱看得見眼前的黃河有若一條巨龍,張口將師妹吞噬;而紗蓮雙腳離地後、身子往下墮的一剎那,她還回過頭來望沙文一眼,目光中的哀怨、絕望,直看得沙文心中的血都要泌出來了。

沙文遲了一步,小白卻比他快,牠接著躍出崖邊,剛趕得及啣著羅紗蓮的衣領,連人帶狗往下墮,沙文想也來不及想,師妹既然跳下去,我也跳下去,伸手剛抓得住小白的尾巴,腳下一空,二人一犬撞入水中。

黃河,孕育了中華民族,卻也帶給歷代百姓不少苦難。黃河發起怒來,水勢變幻莫測,時漩渦、時巨浪,有時又是一片激流,百里良田一夜間盡變泥濘,水勢之洶,非人力所能抗,河南的一段黃河更有「懸河」現象,水勢比地勢高。沙文口、鼻衝入了濁水,雖竭力欲將紗蓮拉近身邊,奈何身負武藝,仍難擋如千軍萬馬馳騁沙場的洪流,拉了好一會,自知命之將盡,心中反覺一片澄明,只死命抓著小白的尾巴,不肯與紗蓮分離。迷糊中,他心中泛起一絲回憶:「聽老一輩的人說,黃河跟天上的銀河相接,我這便跟師妹一起冲到銀河去,會一會牛郎織女……咱倆死在黃河,也不枉一場中華兒女…..要跟黃河之水抗衡,我這不是螳臂擋車麼?想大禹治黃河之水,三過家門不入…..」矇朧中漸見眼前一條白光耀眼的甬道,盡頭若隱若現見一人影,又疑道:「莫非是河伯?原來神仙之說,確有其事….啊喲不對,怎麼河伯馮夷手執耒耜,轉行去耕田啦?悚然想起,這….這不是河伯,幼時跟師妹一起到大禹祠遊玩,大禹就是手持耒耜治水的…..他…他是大禹!」剎那間,師妹教導自己讀書的情景,一幕一幕的浮現眼前:「人家說人之將死,一生所作所為便會如看皮影戲般呈現,想來我倆今日真是同命鴛鴦,畢命於此了。」仿彿重回到渭水河邊故居的小書案,耳邊聽得師妹在傍解說:「大禹治水歷十三載,行遍天下,以標桿逢山開山,遇窪築堤,雖燕爾新婚不久即奉詔治水,但來回奔走,三過家門不入,明明看見妻子抱著小兒遠遠的向他招手,他為天下百姓之苦,就是不肯稍停一刻….」


紗蓮鶯聲燕語的給他講解課文,聽在沙文耳中卻猶如五雷轟頂:「像大禹般的上古中華英雄,雖舐犢情深、愛妻情切,但為天下故不敢片刻稍息,我沙文雖不才,今大秦景教肆虐橫行,倘我懾於朝廷包庇而放任不理,他們以宣教為名,瓜分我國土為實,日後定必害我國哀鴻遍野、血流成河、白骨盈山不計,全國都淪為其教民,甘心為奴為婢,兀自還謝其宣教之恩典,倒行逆施,莫過於此。我只顧跟師妹齊到什麼銀河會織女,反倒是真枉了她的悉心教導了!」

想到此處,丹田間漸生起一股正氣,運行四肢百骸,一手雙足拼命撥動,滔滔怒河中白浪翻動,但沙文就憑這一股浩然之氣,竟奇跡地將小白連同被牠啣著衣服的師妹拖上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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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崑崙奴

沙文站在家門前,一隻腳已踏進門內,掛在門外的燈籠映照出一個蕭索的影子。多年的算計,本欲營救師父、拔除景教,想不到西域之變,卻使朝廷要保住景教來牽制大食國,自己是朝廷命官,不能抗旨,他不知道怎樣向師妹開口。

耳畔傳來薏蘊叫道:「沙哥哥,你不回府用飯怎不捎個信給我?害得施姐和我都等得菜都涼了。快,來親我一個,告訴我,你有多愛我?」她正投進沙文懷裡,一眼瞥見他的臉色,驚呼:「沙哥哥,怎地……怎地你的臉色這樣難看?」沙文亦自警覺,隨口敷衍:「今兒史諦勳他們來駐紮,這些傢伙辦事不力,多有瑣事要我打點,有點累。」施梅見狀,雖是心中狐疑,卻不敢聲張,薏蘊見沙文說累,飯後著他回房歇睡。

雖說是累,但為了免她疑心自己在外面鬼混,還是要故意跟她共赴巫山一遊。三更過後才等到她帶著滿足的笑容酣睡,沙文躡手躡腳地閃出房間。各項武功之中,他練得最熟要算是輕功,除了能在枕邊人神不知、鬼不覺之間起床之外,從落地到飄出房門,動作渾然天成,端的是「事如春夢了無痕」。但到了羅紗蓮房中就不再無痕了,變成了兩道淚痕。先前她看見沙文回府時神色有異,早知道事有蹺蹊,她沒有睡覺,心中忐忑,坐在床沿等待著沙文。

她更不敢掌燈,月華高掛,一點寒光照著她嬌小的倩影,倍感我見猶憐。沙文再也忍不住淚水,進得房中,不待她站起,便「噗」地一聲跪在她面前,將頭枕在她玉腿之上,「嗚嗚嗚」的痛哭起來。羅紗蓮見此,早已猜到了,淒然問道:「師哥,你….你有什麼心事?」沙文嗚咽道:「是….是朝廷要保住景教。」當下忍著淚,將史京傳來的公主口諭說予她聽;沙文又道:「史京說,伊斯蘭比大秦景教早著先機,在先朝武德年間已傳入我中原,在南粵一帶建寺,跟咱們北方的景教成對峙之局(注170),以前此處的一賜樂業人也說過,不想回子們看見那柄創世記的「四面吐焰寶劍」,此三教的關係極為微妙。公主又訓諭,咱們大唐是吃四方飯的,自安史之亂,朝廷不得不將西域駐軍調回,吐蕃、回紇便乘機坐大,陸路商道險阻比前倍增,需多倚重海路的大食商船。他們對海路漸熟,一旦來的不是商船,而是戰船,就糟糕了;歷朝以來咱們的邊患都來自陸路關外,但公主說,將來必有強敵從海道攻我中國,但咱們這麽長的海岸,怎樣守啊?難道又築一道海上長城嗎?只好靠西面的大秦國拖住大食國的後腿;我看公主的意思,就是最羅馬教、伊斯蘭教永遠對峙,那就沒有任何一方可以賸出手來東侵。師妹,我………」

說到此處,羅紗蓮已哭成一個淚人兒,打斷他道:「師哥,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了,是咱父女命苦…..」沙文正欲分辯,小白卻在外面「汪汪」叫了兩聲,原來沙文處心積慮,將小白放到後園,一有什麼動靜便可示警;如今一聽小白吠叫,刻不容緩即施展輕功飛身撲出房間,竄進茅廁,果然便聽見薏蘊在後花園叫道:「沙哥哥,你到那去啦?」

「我在解手呢,拉肚子了。外面吃的真的不對腸胃,還是妳燒的菜最合我胃口,以後不敢在外用膳了。」沙文一面答著,一面揑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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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70) 伊斯蘭教在唐高宗時已和中國接觸,由穆罕默德的舅父沙德(Sa`d ibn Abī Waqqās)出使大唐,海上絲路的起點福建泉州建有穆罕默德兩名弟子之墓。
http://zh.wikipedia.org/wiki/%E7 ... 9%E5%9C%A3%E5%A2%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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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文剛想一拍大腿讚好計,轉念一想,眼下局勢似乎是難分難解,不知道誰在佔著上風;史京得昇平公主教誨,不復是鄉下愣小子了,一見沙文如此神情舉止,已猜到他幾分心思,道:「本來武后打的這一著,確是如意算盤,咱們坐山觀虎鬥,本可省事,但歐人不習弓馬,只用刻板的方陣,長久必敗……….」

想是他說得激昂,盧密等羅馬人聽見歐人方陣不敵弓騎兵,均感軍國大事當前,不應太過沉溺女色,紛紛摒退陪酒的姑娘,凑上耳朵細聽,沙文見狀也就對史京說道,都是自家兄弟,但說不妨。史京微一點頭,續道:「公主說,自波斯皇帝敗走長安,告知我大唐西域諸國形勢,朝廷亦知周圍邊彊如有一方獨大,在塵埃落定後勢必威脅我大唐,這些年來亦多方打探,不敢貪於安逸,只是路遙阻隔,如派出探子,又不能是中土人氏模樣,惹人注目,所以著實困難。直至半年前才有消息傳來,一個希臘巧匠研製成一種奇門兵器,於風雨飄搖之中以烈焰護住君士坦丁堡,使弗菻國能在大食人的鐵蹄下屹立多年不倒。」

眾人你一嘴我一舌的急忙問這保國安邦的是什麽兵器,史京卻雙手攤:「這兵器的製法乃獨門秘傳,詳情可打聽不出來,只知其名稱叫『希臘之火』(注165)。君士坦丁堡三面臨海,城牆固若金湯,大食人兩次遣水師,均被希臘之火燒得焦頭爛額,聽說二千艘戰船,只有五艘逃脫。」聽得眾將官瞠目結舌,沙文問道:「啊!若然那信景教的東羅馬帝國大舉反攻,燒斷以實馬利的子孫根,下一步就兵臨我長城之下了!」史京道:「幸好大食人也不笨,攻不下東方君士坦丁堡便向西進,以鐵騎深入歐人腹地,直搗教廷的老巢。睿宗景雲二年攻陷西班牙(注166),跟羅馬只相隔一個高盧;昇平公主跟皇上談了好久,均覺就是因為兩虎相爭,他們無暇東顧,才保得我大唐長治久安。」

沙文有點不服,拍案怒道:「我大唐設府兵制,動員起來可謂全民皆兵,難道還會他媽的怕了他們不成?」史京驚道:「將軍禁聲!你想大夥人頭落地嗎?此事可是萬分機密。公主早料到你會如此說,她要我告誡於你…..」接著,示意叫眾人將頭都湊在一起,才壓低聲音說道:「自安史亂後,再歷涇原兵變,如今咱們國力已大不如貞觀、開元二朝,那些節度使們又不大聽朝廷使喚,正是極需與民休息,徐圖後計。高宗時白衣大食(注167)的彊界西至西班牙,東陲更極為迫近我大唐,到玄宗時黑衣大食(注168)跟我們有怛羅斯一戰(注169),我大唐名將高仙芝吃了個敗仗,大家也是知道的,而且當時軍中有造紙匠為大食人擄去,咱們的造紙術就此西去。公主說,他們得了造紙術,恐怕從此西域教化廣得流傳,迎頭趕上我大唐;覆轍在前,豈可重蹈?羅馬公教正好牽著伊斯蘭的尾巴,使他們不克向東發兵,故此眼下朝廷不能得罪景教,她要沙將軍替朝廷監視著景教,這項如前不變,但卻不許開罪他們。」

大夥聽得呆了好一陣子,沙文更是心都寒了。

「咱們不會長久在汴州駐紮,」史京續說道:「公主說,景教見北方大局已定,將來定必拓土南彊。宜派人先往,以免日後他們懷疑朝廷派人隨尾監視。伯母已沒有教授景教繅絲,你撈了個車騎將軍,所以遲些會要你調防南粵。而且,朝廷幾經內亂,怕地方勢力坐大,不想全用當地守兵;因此,咱們在汴州招兵,再南下駐防,以輔助南粵節度使為名,其實是牽制地方勢力。你懂吧?」沙文一聽招兵,精神一振:「公主要我招多少兵?有糧餉發下來嗎?」

「會有詔書下來的,咱們先歇一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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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65) Greek Fire, 被歷史學家列為使東羅馬帝國長期屹立不倒的因素之一
http://zh.wikipedia.org/wiki/%E5%B8%8C%E8%85%8A%E7%81%AB

(注166) 公元711年摩爾人攻陷西班牙,统治近至七百年
http://zh.wikipedia.org/w/index. ... 9&variant=zh-tw

(注167) 白衣大食 – 唐朝對阿拉伯倭馬亞王朝的稱呼
http://baike.baidu.com/view/1005580.htm

(注168)黑衣大食 – 阿拔斯王朝
唐代中國對阿拉伯是以其家族徽號的顏色作稱呼
http://zh.wikipedia.org/wiki/%E9 ... F%E7%8E%8B%E6%9C%9D

(注169) 怛羅斯戰役,唐軍vs阿拉伯之戰,統領唐兵的高仙芝是韓國人,因兵力縣殊戰敗。此役使造紙術外泄西方
http://zh.wikipedia.org/wiki/%E6 ... F%E6%88%98%E5%BD%B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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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文忍不住接口道:「他們倒知道大衛皇父子的詩十分蹩腳,要借助三公子的詩作。」史京搖頭:「公主早料到將軍會如此說,她要我跟您說,『史京啊,你告訴沙文,圖天下霸業之人,只會視此等詩賦作玩意兒,當不得真的;就是信什麼教,也是拿人家的臉皮來做旗幟而已,那會真的是信?見事不明,便是才幹有限,大大有礙將來仕途升遷。』」嚇得沙文再不敢吭聲。史京便續道:「而武后當時聽到此處,竟又再哈哈大笑:『說到開基立國,那會有儍瓜真箇念及手足情深?依本宮看,以實瑪利子孫要的,至少是一賜樂業的半壁江山!』」沙文又吃驚道:「若然武后所料不差,一賜樂業人以鴻溝為界,跟以實瑪利二分天下,說不定還會讓他們整個吃掉!」

史京道:「公主說,後事是否如此,就要看武后是否真的如其哀冊文所說的『英才遠略,鴻業大勛』,但這場爭霸不知何時方了,結果如何,未必是你我所能見的了。不論一賜樂業人跟庶兄一族都談過些什麼,總之,在西牆之會十年後,果真冒起了一個能說會道、萬眾歸心的人,謁見天使長加百列於山洞之中,之後不但創立了伊斯蘭教,他死後其繼位哈里發開基創業,他們就是咱們大唐所稱的『大食國』,百年之間厲兵秣馬,席捲西域。東征西伐,連大秦國也不是他們的對手,波斯的蕯珊王朝就是如此敗下陣來,以致俾路斯來我大唐借兵。一賜樂業人是否跟他們協議二分天下,可真的不知道,但大食國誓與大秦羅馬公教拼死相博,的確是極為賣力。當時武后詳細問明俾路斯那些大食軍的陣法、武備等等,她聽後歎道:『大食國跟以前的匈奴一樣,善騎兵游擊,正是大秦所短,若大秦無奇兵與之抗衡,只怕會在百年之內覆滅;但若然能抗,這東、西兩虎相爭,不知何時方休,西域不知多少黎民為之肝腦涂地。』武后是何等樣狠辣的人?她掐死襁褓中的親女時何曾會皺一皺眉?逼死孫女時可有眨一眨眼?連她也為此歎一口氣,可見她預計今後大小不計其數戰事之慘烈。

及至她暮年退位,深悔早年妄動殺戮,曾打算身後立碑將此事公諸於世,令國人小心提防。今景教及伊斯蘭教傳入我中土,兩虎相遇,恐我神州大地淪為戰場,於是命宰相姚崇撰文,但姚崇說,聞得伊斯蘭有某分支極為兇悍,若揭其隱秘,恐引火燒身。倘若立碑昭告天下,說明此二教的來歷,反引得二教視我中土為讎仇,非百姓之福。

武后思前想後,也覺甚是道理,便道:『卿家言之成理,若驅趕兩教,恐他們向我大唐動武,就有勞姚老多看它幾年,讓他們在西域鬥過兩敗俱傷然後咱們再動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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